李永姗走后,大堂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三人皆未被之前的气氛影响。
“楚兄和......言歌,你们长途跋涉,想必饿坏了,还是先吃饭吧。”李从嘉淡笑着招呼道。
楚渊沉默的点了点头,楚言歌倒是不客气的咧嘴一笑,伸手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之前李永姗在的时候楚言歌还会收敛一些,李永姗一走,她便本性暴露无疑。
席间,楚言歌一人埋着头不停的夹菜吃得很香,而楚渊和李从嘉却在一旁饮酒作词,时不时举杯大笑,气氛也算是和谐。
只是酒过三巡,李从嘉忽然放下酒杯看向楚渊,轻声问道:“楚兄,当日徐州匆匆一别,本王还不知道楚兄是南汉哪个地域之人呢?”
“我们是上杭人。”还未等楚渊回答,一直埋头吃饭的楚言歌忽然抬起头,朗声说道。
楚渊下意识的望了楚言歌一眼,发现这丫头居然再次埋下了脑袋,仿佛几日没吃过饭一般。
李从嘉倒是略有醉意的笑了笑,一张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喃喃道:“原来楚兄竟是上杭人,只是上杭在两年前已经归属我南唐,如此细细算来,楚兄倒也算是我南唐人了。”
楚渊神色从容的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同李从嘉谈起了他们自“上杭”到金陵的遭遇。
经过楚渊的一番细讲,李从嘉这才知晓原来楚渊兄妹本是南汉上杭人,五年前楚渊与自己的父亲经商路过江南,这才有徐州城下与自己以文相交的事情。
如今南汉与南唐之间战乱不断,上杭虽已归南唐管辖,可是上杭县令与南唐朝廷派下的巡抚之间矛盾不断,最终受苦的还是上杭的百姓。
楚渊一家便是受不得上杭乌烟瘴气的环境,所以才会选择一路往北来金陵生活,可是在出上杭后,楚渊母亲却在一场山洪中与他们兄妹二人失散。
无奈之下,楚渊这才想着来金陵投奔李从嘉,一来是想再次拜访老友,二来则是想安静等候母亲归来。
楚渊说完,李从嘉沉默良久,最后他闷头喝了一杯烈酒,然后沉声道:“楚兄受难了,如今天下四分五裂,乱象纷纭。若是楚兄不嫌弃,当可在郑王府常住,至于楚兄的母亲,本王定会遣人尽心寻找。”
李从嘉言词恳切,目光坚定,虽然李从嘉今年只有十五,可是心底却最是重情重义。
楚渊听后心中一阵暖意,连忙俯首道:“王爷恩情,楚某恐无以为报。”
“哈哈哈......楚兄真是爱开玩笑,你我之间,还需讲这些繁文缛节吗?楚兄是真不知道,本王在这金陵城是度日如年,如今有楚兄在金陵与本王作伴,本王倒是求之不得的。”
闻言,楚渊一张若有病态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随后轻敲着桌面,笑着点了点头。
李从嘉本就有了些许醉意,所以自然没有发现楚渊那略带复杂的神情。
“王爷想必是醉了,你们扶着王爷回房间休息吧。”
看着李从嘉越来越迷离的眼神,楚渊款款站起身走到大堂外唤来两名奴婢,轻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