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半响没有声音,心腔里突然被塞满了失落和伤感。
你就像是风筝,起风的时候总是会飞起来的。我已折断了翅膀,无法与你双宿双飞。只是希望,你飞得再高再远,那根线能紧紧握在我的手里!
“你呢,沈白?”姗姗偏头一问。
“我……”沈白仰望天空犹豫未决,“我……可能会回家乡……支教……”
姗姗“噢”了一声。
看来,她和他终究不过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两条平行线若要相交,必须要有一个人先转弯。
可是,谁又会为谁转弯呢?
沉寂,整个世界一片沉寂。
沈白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姗姗翻了个身,单手支撑额头,打量着熟睡中的他。他的眉头紧皱,看样子他睡得并不安心。他的伤口到底有多痛,连睡梦中都显得那么哀伤。
第二天,姗姗悲催了。
由于昨夜一夜未眠,到了下午,姗姗实在是坚持不住了。于是,姗姗找了个角落打了会盹。可是不幸的是,还是被老板娘发现了。
超市老板娘是个“重量级”的人物,目测体重至少二百五十斤,怎奈这个重量级的人,可心却非常的狭隘。她抓到了姗姗就开始不依不饶的,起初说是扣一天的工资,后来还是觉得不爽,于是把姗姗叫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姗姗站在老板娘办公桌前,暗暗叫苦。握紧拳头,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洗礼。
果然,老板娘一拍桌子,普通话说得贼溜,“小姑娘,上班时间就得有精神气儿。没精神气儿的就给我滚蛋。”
姗姗可怜巴巴被训了一顿,这还没完呢。只见,老板娘傲气冲天的丢了一把零钱过来,“诺,拿着你的工资从这个门出去一直往前走,别回头……”
姗姗一数,总共才一百八十八块钱。这就是她半个月的血汗啊,罢了罢了,就当是廉价劳动力好了!
沈文静在生活用品区,姗姗过来时,她正在低腰搽试锅碗瓢盆上的灰尘。
“文静,我走了。”
沈文静起身,抬头,一脸的惊讶,“姗姗,你怎么过来了,你要去哪?这不还没下班了呢。”
姗姗哭丧着脸,“文静,我被开除了。”
沈文静爆眼一瞪,“什么?怎么就被开除了?”
姗姗咬了咬唇,低声说,“我打盹了,被老板娘抓了个现成的。”
这也不是光彩的事,还是低调点好。
沈文静一听,工作服一脱,一扔,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然后大声叫唤,“她奶奶的,这样就要开除啊?老娘找她算账去。”
姗姗拉住了她的手,乞求般,“文静,算了,这样你也干不了了。”
“干不了就不干了,谁稀罕了。”
“不要这样,文静。毕竟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不想把这件事情扩大到谁都知道。再说,离论文答辩还有一个多月呢,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再干下去……”
沈文静气哼哼的转身,“都是沈白那个害人精,这一见面就让你把工作给丢了。”
“不关他的事,他并不知道我今天还要上班。”
“你看看你这没出息劲,这么快就开始维护他了。”沈文静气的用手指猛戳她的额头,她有点吃醋了好不好。
“哪有,别戳了,等下我都被你戳傻了。”
“许姗姗,你现在还不够傻嘛?”
夕阳西下,姗姗昏昏沉沉中走到了学校门口。霞光里,她眯着眼睛看到:不远处,有两个老头正在下象棋,旁边蹲着一个少年正在指点江山。
再次见到他,她竟然有点恍若隔世之感。
沈白缓缓地站起身来,朝她深深一笑。怎奈,笑容里尽是忧伤。
远处,一抹夕阳余晖笼罩。夕阳无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