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九黎先是不解随后是暴怒,“汝是何人?安敢欺我?”
马度继续问道:“我只问你疼吗?”
袁九黎怒道:“你问的什么废话,戒尺打在手上当然疼了,别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银子,就能为所欲为。”
“哦,原来你也是知道疼的,既然知道为什么又用这个戒尺去打别人,难道别人就不知道疼吗?”马度看了一眼屋里的小孩子。
袁九黎不屑的冷笑一声,“小孩子当然要打,有哪个小孩子读书不挨先生打的,袁某幼年读书时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不是没读过书的白丁吧。”
“放肆!再敢对我们家大人无礼,俺就砍了你的脑袋。”张五六抽出刀子来,时刻维护大人的颜面这话他是记得的。
崔老汉吓得赶紧的缩着脖子低着脑袋,袁九黎的一条腿虽然明显的在打颤,可胸膛却往前挺了挺,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把刀收起来,袁先生的这样的刚烈君子是不怕刀子的。”马度轻轻的手中的戒尺,“我读过书,也挨过先生的打,我甚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教学方法。但不是每个人都适用,如果所用不当甚至能毁了一个人,把一个好好的苗子教成废人。”
“哥哥!别别别打先先生!”小鳖突然的从庙里跑出来,站在马度的一旁低着脑袋道:“别别打打打先生,先先先先生是好人好好人!你你你昨昨天给给我敷敷了药,好好好多了,不不不疼了。”
小鱼儿、菱角儿见了马度就变成了树懒,非要挂他身上不可,小鳖不一样,纵然他心中和人亲近,也不会表现出来。
“就是看他还是个好人,不然就不是打他的手,而是砍他的手了。”马度冷笑着看向袁九黎,“看到没有,你差点把他毁了,他还给你求情。”
听见小鳖喊马度哥哥,袁九黎心头火气去了一半,好歹对方不是无故来找茬的,神情仍旧很不忿,“我当是谁,原来是东家。你刚才说我差点毁了小鳖,这话从何说起。且不说我收了东家的钱财,小鳖这孩子憨厚我也喜欢,自当用心教授,怎么会毁了他。”
马度让张五六把小鳖远远的带到一边,这才对袁九黎道:“他没有背错,你为什么要打他,你知道他只是口吃。”
“学问就是学问,容不得半点错处,就算是口吃也一样。”袁九黎把胸口挺得老高,仿佛在守卫一处圣洁之地。
“如果你只想做学问就老老实实的回家去做,做先生跟做学问可差得远了,不要误人子弟。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小鳖跟其他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你的《论语》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夫子因材施教的故事别说你没听过。”
“正是因此,我才对小鳖更加的严格要求!”
“哼哼,在你的严格要求下,小鳖的口吃好了吗?现在他口吃的越来越厉害,你不能不承认吧。现在跟人说话更是都抬不头来,你应该看见了吧,你是要把毁了才甘心吗!”马度揪着袁九黎的衣领子低声的喝问。
不得不说这袁先生的人品不错,甚至称得上好人,可是好人办了错事,才让人更加的愤怒,心里越发的膈应。
袁九黎黑脸泛红,眼中也露出一丝的惊慌,支吾道:“我看得出来他的变化,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只能更加严格要求他,可能这样做真的是错的,请告诉我该怎么做……”
“算你还有点良心!”马度放下他衣领子,吐了口气道:“和他交心,让他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要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要毫无底线的夸奖他,毫无原则的鼓励他,毫无保留的支持他,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