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去年盖城墙的时候剩下了很多的砖,不然还不知道要拆多少院墙,不等陈友谅打进城,城里就要闹民变了。
张五六熟练的把泥巴抹在城墙上,接过马度递来的青砖按了上去,然后用瓦刀敲了一敲,再从马度手里接过下一块,动作十分的熟练。
马度问:“张五六你这手艺跟谁学的。”
“乡下人谁不会,要是有谁家盖屋垒墙,都要过去帮忙,还能混口饭吃。不过俺们都是用的泥巴茅草,也就里长老爷家用的是砖瓦。”张五六把手里那块砖和城墙紧紧的贴合,用瓦刀狠敲了几下,“终于合拢了!”然后一屁股重重的坐在了地上,他伸手招呼一个搬砖的辅兵,”你过来接我的活,我得好好歇会儿。”
新砌的城墙已经合拢了,不过只有一人高,邓愈、朱文英他们此刻都已经被圈在了里面,要是汉军真的从城墙的缺口冲了进来,怕是他们想逃跑都不容易。
张五六拉着马度在城墙根坐了下来,这里很安全,除非城墙再次的倒塌,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白馍,那是下午扒院墙的时候,在人家灶台上偷来的。
他掰下一半递给马度,就着火光能清楚的看见上面五个漆黑的指印,还带着一股浓浓的汗酸味。见马度摇头拒绝,张五六就掰下一块塞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鼻孔里发出享受的呻吟。
马度很羡慕张五六,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再糟糕的事情只要美美的吃上一顿就可以抛诸脑后,不管吃的黑面窝头还是能够让他咬掉舌头的大块肥肉,也许这就是二货的幸福。
虽然天黑了,可是汉军的进攻一点都没有弱下来,不管是城上还是城下的进攻都越发的猛烈。听城头上面的人说,陈友谅亲自上阵督战了,似乎要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将洪都一举拿下。
邓愈的火器营伤亡了足有两cd是被汉军的劲弩给射死的,火器可不是随便拉来了一个人就能用的,少不得大量的训练,没有人手的补充,火力也是大减,能冲入城墙的人也就越来越多,给负责剿杀的朱文英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城头上简易手雷好一会儿都没有响了,估计所剩不多,朱文正应该是在掰着手指头省着用。区区数千守军在陈友谅的猛攻下疲于应付又还能支撑多久呢,只要陈友谅还活着汉军的进攻就不会停下……那他要是死了呢?
手里的水囊被无礼的夺去,马度抬头看见朱文英正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灌水。
“你怎么在这儿?”
“哈……”朱文英重重的喘着粗气,“刚打退一拨过来喘口气,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搬砖砌墙啊!“
噗!朱文英一口水喷了出来,“你搬砖砌墙?你怎么能做这个!”
马度摊摊手,“不做这个做哪个?你们不打完仗不让我去救人,我抡不了刀开不了弓,只能干干这个了。难道不行吗?“
“行吧。”朱文英把水囊叫给马度,“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回来!”马度一把拽住他,“我听说陈友谅亲自督战呢?离城墙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