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泽涛也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盖了被子,给我盖了被子,然后关了床头灯,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我们之间一片沉默。
我的头很痛,脑子更痛。
谢泽涛,你就不能坦白说吗你说你带了女人回家,你说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我一定会先假装很生气,然后只要你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做那样的事,我还是会马上原谅你,真的,你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说;;
我和谢泽涛第一次相遇是在我十六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春末夏初的晚上,我的爸爸妈妈又吵架了,争吵不休中,我爸失手扔了烟灰缸,刚好砸中我的额头,可是他们还是吵,我妈像疯了一样扑向我爸,用手抓,用嘴咬,我爸就揪住我妈的头发,重重的磕在墙上;;
我觉得我的心,就像我额头,流出一片鲜血,我怎么哭,怎么喊,他们只顾他们自己,我再也无法忍受,也无法再看下去,我就跑了出来,在街上游荡了很久,哭了很久,应该是太晚了,所以街上根本没什么人。
我的额头一直流着血,但我感觉不到皮开肉绽的痛苦,我也不记得我走了多久,最后还是晕倒在地上,昏迷前看到的是一双白色帆布鞋。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就看到窗台那边站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细碎的刘海堪堪挡住眉毛,所以他那双又大又黑又亮的眼睛格外好看,我望着那双眼睛,久久无法移开。
“老大,我们还有课,该走了。”
是一个公鸭嗓打断了我的某些思绪,我眨眨眼睛,这才感到额头很痛。
“嗯,”谢泽涛对那个公鸭嗓点点头,走到病床前,对我说,“你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我注意到了他脚上的白色帆布鞋,这才全然肯定他就是救我的人。
可能每个女孩在年少时都会习惯把所有的事看得很重,其实我额头的伤并不致命,可是我心里还是把谢泽涛当作我的救命恩人,很多年。
“谢谢你;;”我一开口就觉得喉咙痛,于是我就咧了嘴,对谢泽涛笑了一下。
谢泽涛要说什么,那个公鸭嗓又催了一句:“老大,走吧。”
他便对我一点头,然后离开病房,可是走出病房后,他又回头,认真对我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那么晚出来,不安全的。”
我咧着嘴对他笑,一直笑,直到视线模糊了,我还是咧嘴笑,直到谢泽涛不见了,我还是咧着嘴笑。
我不知道怎么会想到这些,可能我的意识里还是想着谢泽涛的好,不想结束跟他的一切,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哪怕是哄我,说只是喝醉了,同事送他回家,那我也相信,我也愿意相信啊,可是谢泽涛,你只字不提
抹了抹眼角,我起身下了床,因为哭太多,现在真的口干舌燥,而且,肚子更饿。
厨房里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我还是想炒个西红柿,下面条,可是冰箱里没有找到西红柿啊
“靓靓,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谢泽涛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我不想理他,拿出两个鸡蛋,打算煎鸡蛋来下面条,可是眼看着锅里的鸡蛋渐渐转为焦黄色,我又忍不住犯恶心,想吐,谢泽涛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我很想说是被你恶心的,可是这时候屋子里的电话响了,我推开谢泽涛,去接电话。
“姐姐出事了,爸;;爸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