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风明白了,她冷笑道:“也就是说宁波卫私下里让米商卖他们的军粮,好大的胆子,不怕满门抄斩?”
张升平无语,对霍柔风道:“他们既然敢作,自是上下欺瞒了,把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再说,天高皇帝远,父母官又管不了jūn_duì的事。可也不知道太平会是如何得知,如今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都在谈论,而且太平会让各家关门闭市,知府衙门想不插手都不行了。”
“宁波卫的米价很高,比嘉兴米还要高?”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点点头:“的确如此,高出不少。”
霍柔风发出一声与年龄不符的叹息,这个朝廷也真是烂啊,卫所胆敢让当地米铺高价售卖军粮,真是闻所未闻之事。
但是霍家再是有钱,也只是小小的商户,这些事也就是听听而已。
霍柔风要去码头看看霍三的乐子,张升平劝不住,只好和黄岭一起陪她出去。
这一次,霍柔风死活不肯再戴那顶虎头帽子,她穿着青布裋褐,张升平请了客栈的婆子给她梳了两个漂亮的小抓髻,一身打扮朴实无华,但她那羊脂玉般的小脸蛋,稚嫩却自信的神情,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孩子。
她跟在张升平和黄岭身边,蹦蹦跳跳出了客栈。刚刚走了一条街,霍柔风便感觉到身后有异,她转身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什么人,猛然之间,她想起那一次她被绑票,逃回来的路上,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感到有人在跟着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斥侯?上一次她便是这样认为的。
她的眼前浮现出阳光下的那个耀眼的少年。
他们有三个人,一个清瘦的汉子,一个高挑的女子,还有一个就是他,而他显然是他们的头儿。
他们骑的是军马。
见她频频回头,张升平问道:“九爷,怎么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人跟着咱们?”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和黄岭莫名其妙,连说没有。
霍柔风摇摇头,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三个人还没有走到码头,便看到有三三两两力夫模样的人正在招揽活计。
“他们不是应该在搬军粮吗?”霍柔风问道。
张升平去打听,很快便有了消息:“昨天晚上似是出了事,忽然之间就下令不让他们卸船了,工钱还没给结算,这些人不敢走开,生怕不给钱了。”
霍柔风皱起眉头:“霍三岂不是就有人给他装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