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柔云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想收拾小十一,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姐姐不管,但是其他的事,不该你来插手,你才多大的人?”
霍柔风早就猜到姐姐会这样说了,她笑嘻嘻地说道:“姐,我才不想掺和呢,可是长房总想打我的主意,我不能像傻子一样,等着他们来欺负我吧。”
见姐姐没有说话,霍柔风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把自己的安危推到前面,姐姐的想法就一样了。
她继续说道:“我听说彭城伯府授了世袭罔替,这在本朝外戚中还是头一份,按理说皇后理应谢辞这项恩典,可彭城伯府王家却心安理得地受下了,可见无论是皇后还是整个彭城伯府,都不是省油的灯。照此下去,以后说不定会以外戚的身份插手朝堂。”
“可惜太后还健在,无论皇后想要笼络后宫,还是彭城伯府想要大权在握,全都需要银子,姐看鲁家就知道了,鲁家是王家的姻亲,在江南也只算是二三流的人家,可想而知,那王家不但没有底蕴,家底也不厚。”
“但是当今皇帝能把世袭罔替的爵位给了他们,可见也称不上明君。帝弱出能臣,也必出佞臣,有皇后在宫中给皇帝吹枕边风,王家飞皇腾达也只是刚刚开始。”
“兴二叔卖田卖地,不惜砸锅卖铁凑银子巴结王家,也定是看透此中利弊。他此时搭上王家,还落个雪中送炭的情份,若是再过一两年,他怕是连王家的管事也搭不上了。”
“姐,咱们二房只是商户,可兴二叔有了王家做靠山,王家不但是官身,还是皇亲国戚,到了那个时候,兴二叔想要的,就不单是把儿子过继给二房这么简单了。”
霍柔风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口渴,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咕咚咚喝了下去,一杯茶喝完,她放下杯子,才看到姐姐正惊讶地瞪着她。
她用小手抹了把脸,问道:“姐,您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霍柔云摇摇头,问道:“皇帝和王家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
霍柔风做个鬼脸,笑着说道:“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啊,比如......”
她连说了几出戏名,霍柔云这才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你说得或许是对的,兴二叔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朝堂里的事情,霍柔云不清楚,方才也没有想到,但是妹妹这番话却如醍醐灌顶,令她豁然开朗。
“姐,趁着兴二叔的这批货还没有发船,我们先下手为强吧。”霍柔风晃了晃小拳头。
霍柔云猛的看向她,问道:“先下手为强?”
霍柔风道:“姐,若论银子,咱们家比起京城的高门大户如何?”
霍柔云道:“只论银子,京城怎能与江南相比?我们家的银子自是比他们多的。”
“那比起扬州的盐商呢?”霍柔风又问。
霍柔云想了想,道:“这几年盐引都让勋贵们拿走了,扬州盐商的日子也不好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一两家还是能和咱们家相提并论的。”
“所以说,姐,不论是在兴二叔眼里,还是在彭城伯府王家眼中,我们家都是一注大财喽?”霍柔风问道。
霍柔云心中一惊,猛的坐直了身子,是啊,她怎么只看到长房,只看到二老爷,竟然没有想到,彭城伯府会不会也看上永丰号这注无主大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