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变得很多,每天哭泣成了必要的事情。
为花草树木哭,为天边的云彩哭,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让她伤心痛苦不已,而且每天跑出去,嘴里神神道道念着一些话。
从七日七夜的大雨到神罚世纪,说一些世界末日要到了的话。
“孩子,咱们去住院吧。”于尘妈妈终于忍不了,求着于尘,眼泪都快落下来。
“我不去。”于尘心里坚硬。
“还不去?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于耀辉说,“你要是不想住院,今天就跟我再去看看,重新给你拿药吃。”
于尘说:“我不去。”
于耀辉就说:“那你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我懒得管你。”
然后他不管于尘,径直去摆弄摩托车。
于尘扁了扁嘴,坐上摩托车的后座。
于耀辉笑了。
“上杜庄啊?”他说。
于尘不说话。
于耀辉就开了车去那个叫杜庄的地方,一路上天昏昏的,和于尘上几次去杜庄的时候一样,阴沉的没有太阳。
风在呼啸着,于尘觉得风在跟自己对话。
她拿出手机,给造梦师sylar发出一条信息。
“我希望那个人,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可是那个人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去的是杜庄,就想起了上次见到的,那个笑起来有些冷酷的男孩。
摩托车到杜庄,于尘的视线四下寻摸,失望的并没有见到他。
这几天里,他是经常出现的,好像也在吃药,每次于尘过来都可以看见他,穿着军绿色的衣服,走来走去。
于耀辉拿了药,于尘又挂水。
这几天是习惯了挂水这件事,药水流进血管里,也不再有什么感觉,但是好像整个人是越来越昏沉。
他们给她挂水,到底想做什么?
于尘不知道。
可是又感激,那一天很痛之后,他们没有继续折磨她。
这一次开了药,挂水还是左手。
于尘伸出手去,扎针的时候刺痛一下,药水流进来,已经没什么感觉。
怎么就不痛了呢?
明明那一天,痛的歇斯底里。
鬼知道是为什么。
于尘麻木的不去想。
忽然,一个人的身影走进来。
于尘抬抬眼,眼睛里就亮起了微微的光。
是那天的男孩,穿着军绿色的衣服,笑起来冷冷的酷,坐到于尘对面,也拿了一瓶吊水挂起来,嘴里说笑着,和于尘爸爸聊天。
他聊一些心理学上面的事情,说自己压力大,精神状态不好,所以要来这里拿药吃。
又说,人要学会自我调节,现在社会人人压力都大。
但只是说话,并不理会于尘。
于尘皱着眉,觉得他在等什么暗号,于是嘴里轻轻念着那句话:“眠王眠王,我是你永远的花汐,花汐花汐,谁才是真正的眠王。”
对面的男孩看看她,还是笑。
“装逼。”他嘴里吐出轻飘飘的两个字。
于尘有些懵懂。
又不对吗?
暗号。
这些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越发弄不明白。
只好傻在那里,呆呆听男孩和父亲说话,说自己在工厂里上班,然后又说家里小孩已经两岁了。
他已经有孩子吗?这个信息还是让于尘有些不相信。
这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在等自己吗?
弄不明白的问题越来越多。
说着说着,他提到看书,说可以看书调节,一些自我心里分析的书,和抑郁症对抗的书,介绍了很多。
“要不我帮你下载本书,你看看?”他忽然问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