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谢炳心头一沉,她竟如此确定就是自己在后操纵,是他小觑了,还以为就是个机灵些的坤道而已!
“薛道长到底想说什么?以人血飞升的可是那启元真人!”谢炳佯怒,站起了身来。
薛云卉暗道他这个时候还不认,果然可耻,又道:“可是记录启元真人飞升的丝帛丢了,有人要效仿,谢道长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谢炳袖子一甩,“哪又同我何干?!”
他说着,目光在薛云卉脸上狠狠一定,又迅速落到顾凝脸上,“你和你师兄日夜在我身侧,难道也像薛道友一样无端怀疑吗?”
他端出长辈的架子来压顾凝,薛云卉不由地越发生气,可转过头去看顾凝,却见顾凝摇了摇头,摇得很慢,却很坚定,“可是顾凝年前都不在此处,二师兄每日住在文昌观,大师兄更是在开封未归,师叔,您说的顾凝不敢苟同。”
话音一落,谢炳脸色猛然一沉。他再去看顾凝,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就如同他师父总是这般看自己一样。顾凝的师父是全真下一任的掌门,这般审视也就罢了,可顾凝还要叫自己一声“师叔”,竟也敢不逊?
“顾凝,全真弟子该守得戒律,你可都守好了?莫要以为师叔纵你们各自修行,便心猿意马!”
他这话一出,顾凝脸色一白。顾凝这等矜持守礼的人几乎没有出格的时候,可他说“心猿意马”,顾凝不由得心中一虚。
薛云卉却再看不下去谢炳这般咄咄逼人,当即冷笑一声,“心猿意马还是各自修行,可是全凭借谢道长一句话!就这一句踢开了项笃,隔开了晏嵘,顾凝是最最严守戒律,因为没能隔开,所以就成了‘心猿意马’,是吗?!”
她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就是没准备再给谢炳留下辩解的退路。她不去管顾凝听了这番话的震惊与思索,也不去管谢炳脸上越发难堪的神色,一下蹿到了墙角,一把揭起墙角下的一张黄色符纸,正是朱砂笔空出了五点的那束缚住赤松的所谓“镇压一切邪祟符”。
薛云卉一把揭下这符,扬手让二人看了个清楚。
“镇压一切邪祟为什么独独这五点未填朱砂呢?!这根本不是镇压一切邪祟符,这是一道束缚之符!”她突然将此符撕成了两半又四块,扔在了地上,“谢道长,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也不用狡辩,今日,我就让你多年的筹划毁于一旦!让你这恶行再不能成!”
谢炳心头的怒火终于被她挑了起来,拳头不由攥起,他再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飞升,这是他多少年等来的一天,谁都不能破坏!
指尖摩擦了一下,他正要有所行动,却突然听见顾凝身后的走道里有人指挥的声音。
“小心些,不要摔了!”
是张世秀的声音!
谢炳闻言精神一振,指尖的摩擦陡然停了去,脸上也立时松了下来。
他勉力镇定了一息,心下一转,抬手指了薛云卉撕了又扔了的符纸,“这确实是束缚之符,缚的可是那些精怪!你们可知道那死而复生的张世秋,乃是一百年老妖?!那妖精不除可要为祸人间!正是最大的异数!”
薛云卉眼睛一眯,顾凝听得皱了眉,他身后张世秀也听到了这话,扬起声来应和,“正是那妖精害人!”
张世秀这般应和,谢炳满意地点了头,“不错,正是一赤松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