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吓得出奇的大,袁松越淋了些雨,又出了这么一遭事,头脑清明不少。那个小厮是鬼鬼祟祟,可人家并未潜进院子里来,他们也不好拿了他说什么。
季赫几个心里虚,也都收敛起来。几人都喝了那酒,他们也不比袁松越好到哪里去,袁松越看着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心下冷笑不已,然而恍惚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一愣,随即遣散了众人,直奔房里去了。
房里灯火仍旧微弱地晃动,晃得人心头难安,他急急推开了门,目光四下扫去,却未见人影。
心头跳了两下,目光落在床榻上,被褥凌乱着,似乎还有温热的气息在上头,那一幕噌地一下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唇边还有她细腻的肌肤,掌心残留她盈盈一握的柔软......
袁松越一颗心砰砰快跳起来,周身热气回升,可心却揪了起来,这些他还哪里来得及理会,只快步往房中其他地方寻去。
寻了一番,未见半点人影,在雨声和烛火噼啪声中,屋内沉寂得出奇。
袁松越心下猛地一沉,几步走到薛云卉的小榻边,一翻,突然心头一滞——她的包袱没了!
只一瞬,他慌了神。
“薛云卉?!”
无人回应。
......
华康他们已是把山庄里外翻了个遍,又查问了半天,才听一个小厮说,似是瞧见一个拎了包袱的人冒着雨往外跑,当时人多慌忙,他也没瞧清楚。
季赫几个连美人儿的手都没来得及摸,又听说侯爷那边丢了人。他们几个满身的火只能憋着,又跑过来问,袁松越却根本连面都不露。
几人惴惴不安,黄统捱不住了,“他不是故弄玄虚吧?吃了那药还折腾,他想干什么?!”
季赫此时也心里打鼓,他狠狠瞥了黄统一眼,让他闭嘴,唤了人过来问,一问确实有人见着一个细瘦的拎了包袱跑了,好像,就是瑞平侯那个娇滴滴的姬妾!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四人全晕了。瑞平侯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妾,还能逃了?!
而此时的袁松越,看着窗外的雨幕,心头钝钝地发疼。
他中了他们的药,一路直奔回这小院,心里什么念头自己都弄不清楚,直到看到她湿漉着头发从阴影里走出来,发梢上的水珠浸湿了她的前襟,她搭上他手臂的一瞬间,他才懂了,他打心底想要的是什么!
而结果......
雨越下越大了,只身一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山野间,还不知晓树荫里藏着什么蛇虫;淋湿了衣裳应该有的换吧,只是不晓得哪里能栖身安然入眠;又或者连夜逃跑,一双脚在这漆黑湿滑的山林里,又能走多远......
袁松越怎么都放不下这口悬着的气,心头的钝疼连到了身上,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院门处,还隐隐传来季赫几人询问的声音。
都是这几个贪官狗贼!若不是他们,他能被逼至此?她又能惊慌出逃,在这雨夜的山林里下落不明?!
念头一起,袁松越眼中杀气腾腾。
几个狗官,全都该杀!
不将这几个人薅出来使劲折磨,他就不配当这瑞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