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色的仆妇上来按袁松越,袁松越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他人虽小,可几拳就把那几个仆妇打到在了地上,满堂皆惊。
安意忍不住泪,一把扯过袁松越,想抱在怀里,却伸手打在了他身上,“若不想你外公病死,你就跪下按娘说的办!”
袁松越怔怔地看她,安意一颗心跟滚了油一样,是她就不该信那天上掉馅饼的事,到头来还害了孩子。可是没办法,她强按着袁松越跪了下来,按着他给秦氏和老侯爷磕头,可袁松越就是不喊人。
好在老侯爷并不再过多强求,只说罢了,让秦氏安置了安意mǔ_zǐ两个,也不许他们回安家,派了两个人去伺候安铁匠。
安铁匠病入膏肓,安意只他恐怕活不长了,苦苦哀求回家送父亲一程,袁家却只让她回去,要将袁松越留下。便是安意肯,袁松越也不肯,他两拳打上了前来伺候的小厮,小小年纪站在那里,身上全是冷意,没人敢上前。
袁家拿他没办法,只得放了mǔ_zǐ回去。而安铁匠也只剩一口气吊着了,临死前悔不当初,他责怪自己的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安意带着袁松越送走了安铁匠,心灰意冷,回了袁家时时规矩着袁松越,对秦氏夫人恭敬有加。mǔ_zǐ二人随袁家人回了京,袁灼终于脱开身回来了。
他回到家中,一眼见到瘦到脱形一身白衣的安意和冷眼看他却不上前叫爹的袁松越,袁灼才晓得,自己真真犯下了大错!
没过一年,安意便因病去了。袁灼请遍了京中有名的大夫,也没能挽留得了她。
那年清明,在潺潺溪流边,将剑练得行云流水的女子,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不见了。
......
碧螺春的香气淡了些,薛云卉从繁杂的思绪中抽身出来。她虽不知道个中细节,可凭着袁松越三言两语,也猜出来许多。
难怪侯爷性子这么别扭,谁人打小经历了这场子事,能没有点阴影在心里头?
她默默叹了口气,掀起眼帘去看袁松越,陡然看到他平静的外表下,眼中似有什么闪动,他睫毛微扇,那东西倏忽不见了。
薛云卉晓得是什么,想想那时的他,还是个只懂练剑的小少年,遭逢大变,该是多么孤独无助,她心下酸酸的,跟吃了酸枣子一样。
她禁不住喊了声“侯爷”,袁松越看了过来,她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斟了杯茶递了过去,在他带着些许探寻的目光中,只好道:“不想竟是这样,侯爷......不容易。”
话音一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起了变化,些许的探问变成了浓浓的疑问。
“你不是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