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到了。”司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从旁边拿过烟放到嘴里:“还好没遇到冲突,这大晚上的太危险了。
“你们有经验啊。”坐顾觅清对面那个记者盯着顾觅清,从地上捡起一颗糖,放到鼻子那闻了闻后舍不得吃,重新丢了过来,顾觅清伸手接住。
“嗯,我们以前来过这儿。”顾觅清的手再一次挽住了颜九成的胳膊:“你是哪个国家的记者?来这里很久了吗?”
“嗯,来了两个月了。”那男人从兜里掏出一面小国旗,随身携带自己国家的国旗,这在这片区域的战地记者身上十分常见,一来就像一个护身符一样,在这战火纷飞的异地,唯有国旗能给予安慰;二来,这地方复杂,各党派交错,各组织错综,一旦陷入危机,掏出你的国旗表明身份。
车驶入国际记者站的小院,这是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三层楼,却有着十分不寻常的院子:院子的四周绑着各种国旗,形成一个包围圈,告诉这一片的人们:这里住着的是靠战争最近的,报道战场的各国记者们。
颜九成和顾觅清下了车。
颜九成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窗户口,有两个人探出头来看了看,他的目光快速地锁定地这两个人,大脑以极快的速度进行资料的排查。
不过一个对视的时间,颜九成看向了顾觅清,左嘴角勾起微微笑了笑,这是暗号。左嘴角勾起笑代表着一切正常;右嘴角勾起笑代表着有间谍。
有了颜九成的人脑快速排查,一下车精神就崩到极限的顾觅清这才微微放松了下,衣服上的毒针纽扣闪闪发光,她的手微微离开了毒针纽扣的位置。
那位记者直到进了楼才摘下钢盔,转过身朝着颜九成伸出手:“你好,我叫肖尔克,希望大家都能活着采访到真相。”
颜九成伸手一握,心中微微吃惊,这记者的手心满是茧,都说记者是靠文字吃饭,显然眼前这位肖尔克的手历经磨难。
随后,他伸出手握住顾觅清的手。
顾觅清的心里一咯噔,脸上笑容却没变。
这手的茧子怎么像常年握枪的手?她边想着,目光看向了颜九成,都无需她暗示,颜九成一看便知道顾觅清的想法。
他的脑海再一次飞速旋转,将摘下钢盔露出全脸的肖尔克再一次排查一遍,最终,他微微笑了笑,依旧是左嘴角上扬。
不是间谍,至少不是记录在册的间谍或特工。
“你们住c202。”司机说道。
“真巧,我住c203,你们的隔壁。”肖尔克走在前面,扭了扭脖子,只听得脖子咯咯响。
“肖尔克,你是疯了吧!这么晚居然去昆布街!”一个中年男人冲到了楼梯间,脸涨得通红,一把拥抱住肖尔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太危险了!我以为你死定了!”
我不把镜头伸进去点,怎么拍到真相?“肖尔克不以为然地靠在栏杆上,从兜里掏出雪茄,点燃:“那群孙子,可惜没拍到!”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那个中年男人骂骂咧咧地,看了颜九成一眼,伸出手:“嘿,哥们,新来的?”
“住我隔壁呢,一对小情侣,我说,你们晚上动静别太大啊,这地方隔音不太好。”肖尔克笑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肖尔克!你急死我们了!”另一个中年男人冲了出来,那个男人扫了颜九成一眼,随后,目光落到了顾觅清身上,手在肖尔克肩膀上拍了拍,问道:“昆布街刚死了多少人?”
“一个*过来,死了不少。我回去看看照片怎么样。”肖尔克说着,拍了拍那两人的肩膀:“不用担心我,我是战场的眼睛,嘿嘿。”
战神是沙场上的常胜将军,而战场的眼睛则是记者手中的镜头,将现场拍下来,告诉全世界所有的人。
作为战场的眼睛,自然得靠近战火,再靠近战火。
看来,肖尔克是一个很勇敢的战地记者。
“进去吧。”颜九成拿着司机给的钥匙打开房门,将两个箱子推了进去,顾觅清冲着门外的人礼貌地点点头后,也走了进去,随后关上房门。
一进去,颜九成与顾觅清相视一眼。
顾觅清的目光立刻投向了窗帘,找寻窗帘上是否有窃听器,而颜九成则立刻进入厕所进行排查,与此同时,两人纷纷按下了衣服上的微型电子检测仪。
电子仪闪了起来,发出了警告的信号。
这里,有间谍设备。
虽然没有查处是这间房有间谍设备,还是这栋楼有间谍设备,在有间谍设备且方位不明确的情况下,不能暴露自己,尤其是刚刚进门的敏感时间段,搞不好,隔墙有耳。
而且耳朵正在监听。
顾觅清回过头,迎上了从厕所里出来的颜九成,随后盈盈一笑,朝着他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将身体贴在颜九成的身上,踮起脚尖。
“吻我。”顾觅清用口型告诉颜九成。
随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