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台。
行刑官酒醒了。
黑龙依旧被锁在厚重冰冷的大闸刀之下,动弹不得己经很久了。
敖烈己经走了。
临走时,他‘阴’郁的眼神令黑龙记忆犹新。
他应该又要去找‘玉’帝,黑龙不断地嘶吼,想阻止他,可他置若罔闻。
斩龙台只剩下两人。
等待行刑,和等待被行刑的人。
四周的风,稠得化不开,暗如乌烟。总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之音萦绕不散。
“我做了个梦。”
行刑官忽然道。
黑龙眼皮都没抬一下,没有理睬行刑官。
“我梦见,我有九个哥哥姐姐,他们每个人都继承了父亲的一项本领,每个人都有一项过人之处。”
“唯独我,生下来时是一条蛇,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半点尊贵血统。父亲引以为耻,对外也只是宣告他有九子‘女’。”
“后来,家里遭了大难。父亲和哥哥姐姐们都死了。而我却活了下来。因为没人知道,父亲还有第十个孩子,而且我长得也一点不像他们。”
“你说,我是该限他们?还是该感‘激’他们?”
行刑官自言自语。
“我开始是恨他们的,所以,在这斩龙台上,我亲手斩过无数的龙。”
“后来有一天,我发现身体里冰冷的血液莫名其妙地变得滚烫,我的额头,我的肚子,肿胀得厉害,像是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要从身体里钻出来。我突然间明白,那个最为废物的我,却是继承了父亲的全部。只是它潜伏在了我的血液里。”
“小时候,九位哥哥姐姐都专‘精’一项父亲的本领,而我却把父亲所有的本领都学了一遍,只是一个都没学成。”
“自从血液变热以后,小时候学不会的本领,我轻而易举地融会贯通了。”
“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父亲故意为之。”
“但我不敢将身体的变化表‘露’出来,我不敢褪去蛇皮,我依旧千万年来始终是一条蛇。”
似乎是感到了身体的灼热,热血又开始躁动。行刑官又大口地灌了几口酒,脸上浮出一团扭曲的酡红。
“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他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咳了几下,连带着身体也跟着痉挛‘抽’搐。
“原来不是做梦。”
他情绪不稳,时而狰狞,时而疯痴。
好半晌,他才平静下来。
“我想,我还是感‘激’我的父亲的。”
“所以,我又继续在这斩龙台上杀了无数的龙,无始亦无终。”
“关龙什么事,你这个疯子。”
黑龙咆哮着。
行刑官没有回答黑龙,这时一条小青蛇“嘶嘶”地吐着信,从远处天边窜到了斩龙台,钻进了行刑官的粗糙的长袖之中。
“如果不出意外,你的脑袋也会留在这里。”
行刑官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只是没想到,那条小白龙真是舍得,而且准备一路黑到底。还真是,为了救你,不惜代价啊。”
“他又干了什么蠢事?”
黑龙心中一突。
“向‘玉’帝请缨,带领海族‘精’锐,与托塔天王会师,共剿积雷山。他这么诚心诚意,等‘玉’帝气消了,你就是第一个活着走出斩龙台的人了。”
行刑官诡异地笑着。
“跑去帮李靖?”
黑龙微微一愣。
“话说,积雷山的仗,己经打了差不多快一年了。托塔天王久攻不下,也折了不少天兵,‘玉’帝正恼火呢。小白龙算是拍到‘玉’帝心坎上去了。”
“哼,做了龟儿子又做龟孙子,那‘混’帐东西是准备趴在‘玉’帝脚下‘舔’他的脚趾头吗?”黑龙暴怒地吼着。
“他也是为了你,怎么能把他说得这么没骨气呢,年轻人像他这样能隐忍,将来必成大事的啊。”行刑官讥笑道。
“去他娘的隐忍,老子是龙!”
黑龙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