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就少不了棋手与棋子。
而在他们那一类人眼中,这世间只有一副棋,这副棋以天下为棋盘,苍生为棋子,他们则是‘操’纵这一切的棋手。
下祺,便少不了谋划、布局与算计。
这都是,菩提所不喜的。
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圣人,是一个不按规矩出牌的‘混’元大自在。
他自在随心,从不标榜,耻于算计。
所以,他不屑下棋。
天篷困‘惑’地看着面前这盘棋。
这是一盘围棋。
但是黑子白棋的落位,杂‘乱’无章,毫无规则。
不存在胜负,也不是什么残棋。
根本就像不懂棋的人,随便落的子。
天篷暗自揣摩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这棋如何?”
菩提问道。
“弟子愚钝,看不透有何玄机。”
天篷如实回答:“还清师父指点。”
“你也看看。”
菩提对着天篷身后的罗刹‘女’道。
罗刹‘女’一愣。
她看了一眼棋局,不假思索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哪是什么棋局,分明就是胡摆‘乱’放的。”
“还是丫头眼光犀利。”
菩提夸赞道。
“这也叫犀利?瞎子都看得到。”
罗刹‘女’努嘴道。
菩提笑道:“可是,他堂堂一个大罗仙却看不出来。”
“弟子明白了,师父教训得是。”
天篷尴尬道:
“弟子此次回三星‘洞’,是有一‘惑’,请师父指点。”
“你说你明白了,可你却还没有明白。”菩提摇了摇头。
天篷一怔,不明所以,犹豫着,道:“弟子在‘花’果山,见到一‘女’子,长得和‘女’娲娘娘一个模样。您知道的,事关‘女’娲娘娘,弟子有些拿捏不准。”
“摆这副棋,是为了告诉你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着清。”
菩提道:
“‘女’娲已经身死道消,而且也没有轮回转世,这点勿庸置疑。你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天篷消化了片刻,再次道:“弟子明白了。谢师父解‘惑’。”
天篷起身,拜别菩提。
菩提在‘洞’外见他,他自是清楚,菩提是不希望他与阿紫碰面。困‘惑’己解,多留无益。
“红鸾教了个好徒弟,不错,不错。”
天篷走后,菩提打量着罗刹‘女’。
“师祖过奖了。”
罗刹‘女’摆出一副乖巧模样,道:“师祖若无其它吩咐,弟子先回风雪庵去,弟子久久不归,师尊定然着急。”
“不急,不急。你好歹是三星‘洞’弟子,难得回一次三星‘洞’,不如就在三星‘洞’潜修一段时间。至于你师父,我会知会于她。”
菩提笑道。
“咔——”
三星‘洞’的石‘门’被打开。
郭厚实迈了出来。
身后跟随着一名清晰秀丽的‘女’弟子。
“把她带进去吧。”
菩提吩咐道。
“师姐,随我来吧。”
那‘女’弟子一副怯弱的模样。
“我……”
罗刹‘女’刚‘欲’开口,一股温和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将她推进了三星‘洞’。
‘女’弟子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小心翼翼地对罗刹‘女’道:“师姐,我叫圆小。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找我。”
罗刹‘女’怒气冲冲想要折回去,只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封住了‘洞’口。
她召出几道无定青风,吹向屏障,那屏障却丝纹不动。
折腾了一番,罗刹‘女’终于累了。
她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洞’外。
“师尊,您不是一直不喜大师兄的所作所为吗?这次又为何帮他?”
郭厚实不解道。
“不,你们都错了。这么多年来,我厚此薄彼,压制天篷,只是心疼阿紫黑了。事实上,天篷与阿紫都是我最钟意的弟子。”
“为师一直认为,阿紫是‘女’孩,又错失大道,才格外偏袒。只是刚刚见天篷气运尽失,鸿‘蒙’不再,他却无悔无怨。同样令人心疼啊……”
菩提哀伤道:
“想不到我三星‘洞’,两个最出‘色’、最有希望证道‘混’元的弟子,竟先后被大道所弃。”
“时不与我三星‘洞’,徒之奈何……”
郭厚实低落地附和。
“再说,帮他解‘惑’,到底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不妨告诉你,这天道,我是看不穿,也看不透。”
菩提望着这天,眺着这地,他逐渐‘迷’离。
“天道啊……到底是我驾驭它,还是它在冥冥之中‘操’纵着我,不到最后,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