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红着眼,绝望地嘶吼道。
不自觉地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老山羊精的胸骨,应声碎了一片,痛得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混蛋,我要杀了你。”
飞流挣扎着,几次尝拭着要站起身,却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他仍不放弃,挣扎着,蠕动着,一点一点地爬向扔在地上的黑铁棍。
当他再次紧握黑铁棍时,原本如一潭烂泥的飞流,忽然间变得犀利锋芒,锐不可当。
“哗!”
一棍扫在猴子的小腿上。
失魂落魄的猴子,红着眼,一只脚踢出,黑铁棍“哐哐”一声,飞出老远,滚了好几圈才静止在了水帘洞的边角上。
“谁能告诉我,小草倒底在哪里?”猴子跌跌撞撞地从老山羊精身上移开,向着水帘洞外走去,悲痛欲绝。
“哪里来的泼魔,敢在花果山撒野?”
随着一声怒喝,上十道人影,纷纷而至,堵住了水帘洞铁索桥的洞口。
虎王,狮王,狼王,马王,猴王,蛇王,鸟王,虫王……甚至连蝶王,鼠王,上岸的鱼王,总共十多个王,出现在了水帘洞洞口。
“你们拦不住他。”老山羊精咳着血,吼道:“赶紧让开。”
看到老山羊精与飞流的惨状,各洞大王怒不可遏,或操着兵器,或亮着利爪,一跃而起,冲问猴子。
“哼。”
猴子一声冷哼,磅礴的灵力如同洪水卸闸,汹涌澎湃,瞬息爆发,十多位大王瞬间被掀飞,七零八落,撞飞老远。
飞出水帘洞,猴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乱了方寸,越乱越于事无补。
“六耳,六耳……”
猴子在心中呼唤道。
他记得六耳有聆听万物,洞虚妄,知前后的本领,或许能帮上忙。
道心火种静静地悬浮在灵魂世界中,没有半点反应。
“没有死,就给老子滚出来。”六耳故意不应,猴子的情绪又有些失控,青筋直冐,暴跳如雷。
“有屁就放。”
道心火种火光一闪,六耳现出形,以老僧入定的姿势,闭目悬浮于灵魂虚空中。
“你可知小草在哪?”
猴子压制怒火,声音干涩。
“不知道。”
六耳不假思索道。
“你故意的?”猴子一脸阴鸷:“你不是能聆听万物,洞晓天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吗?”
六耳睁开了眼,开眼刹那,眼中仿佛演绎着星辰运转,岁月更替,天地演变……深邃而玄奥。
他不慌不忙道:“这世上,无论是人还是事,都有各自既定的运行轨迹,也无论这轨迹是一条,两条,甚至无数条,但不管怎样,总归是其中的一条。凡人称之为‘命’,或者‘命运’,而修行者则称之为‘天道’。世间一切,都是在天道掌控之下,即使有人大言不惭人定胜天,即使有人高呼我命由己不由天,想方设法摆脱命运的束缚,打破天道的枷锁。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反抗,他们也只是从天道给他们安排的一条路,跳进另一条路而已。”
“然而,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这世上,总有一些‘意外’,总有一些人,总有一些事,不在天道的控制下。他们独立于世,他们命运无常,没有定数,不可琢磨。”
“而你,就是那个‘意外’。你的出生,根本不在天道掌控之下,你的以后,根本无迹可寻。”
“小草陪伴你数千年,你们两人的气息水乳交融,所以她己经是半个‘意外’。”
六耳深吸了一口气:“我的‘知前后’,也不过是一种推演之法。而我与你,你与她,皆是天道之外无法推演之人。”
“你不行,我去找道祖。”
猴子不死心道,说他是不可推演之人,可当年在兜率宫,他明明有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太上老君算了个通透的感觉。
六耳重新闭上了眼,嘴角一道嗤之以鼻的冷笑,不再作声。
“筋斗云。”
猴子声音沙哑,呼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