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县令的表情很凝重,他太清楚本地混混和码头灾民是什么后果了。
首先,本地的混混们是肯定打不过的,如果规模控制得住还好说,混混们碰到许杰的府兵应该会碰个头破血流,就算弄死十个八个的也罩得住,事实上大灾之年起个小乱子只死十个八个的人已经很好了,这对杜大人的考评来说,就好像是得满分容易骄傲靠个九十九一样。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脑子有炮的洛-阳百姓参与进来怎么办?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混混们和韦胖子都不是傻子,以卵击石的事不会做的,想拉本地人进来很简单,只要大喊几句什么关中人欺负人之类的差不多就可以同仇敌忾了。
这种事,只要开个头,后边就很难收的住。
灾民这边也很难控制的住,论打架,关中人难道还会怕了中原人不成?这边就算许杰和秦浩再怎么管,被人打上门来的话,以关中汉子的脾气来说也是压不住的吧。
结果其实也好猜,关中人胜,中原人败,双方加一块死个万八千人,监狱里抓满,但不管关中人还是中原人从此接下死仇,以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火并,自己这个洛-阳令被押送长安,运气好的话估计会流放到崖州之类的,秦浩和许杰两人被咔嚓两刀以震慑灾民,而韦胖子则会在火并中被撕的粉碎,韦家也会因为这件事得罪死圣人,未来的日子里被整的生不如死。
可以说,没有人会成为赢家。
“本官去阻止这个孽畜!本官不但是洛-阳令,还是他的世叔。”
哪知,秦浩却一把将他拦住,道“抱歉了杜大人,不能让您去。”
“你。。。。这是为何?”
“他若听你的还好,可万一他不听呢?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白痴的对手会突然智商在线,若是打草惊蛇,惹得他仓促行事,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你。。。。这,这不会的,我是他世叔,我了解他,这小子其实是个色厉内荏之辈,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一时犯了糊涂罢了,他不敢忤逆我的。”
秦浩也知道八成如此,这种门阀子弟对寒门一向不屑一顾,对秦浩这种纯草根更是如此,但杜县令出身杜氏,不论官职论辈分他也得挨打立正,这是规矩。
但问题是,秦浩不敢赌啊,人疯狂起来是没有理智的,万一这姓韦的脑抽了呢?这是关乎自己和许大哥身家性命的大事,秦浩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因此,秦浩第一次没有给杜县令这个面子,摇头道:“杜大人,成年人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事关社稷安危,咱们还是稳妥些吧,此事杜大人配合便是,交给我们办吧,杜大人借我们几个捕快就好。”
杜县令闻言,颓废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终于道:“好吧,本官授权于你们便宜行事,不过贤侄啊,千万别伤他性命,你乃非凡之人,有着大好的前途,为了此人而彻底得罪韦家不值得啊。”
秦浩微笑道“多谢大人提点,小子行的。”
转身出了县衙,对许杰道:“大哥你去,还是我去?”
许杰想了想道:“毕竟事涉韦家,大哥怕自己把握不好分寸,还是兄弟你去吧,让老三跟着你。”
秦浩点了点头,道:“也好,那许大哥您回去一定要对灾民好好安抚,同时注意一点,决不允许这个时候有咱们掌握之外的小团体出现,若有人挑事重重责罚,必要时杀一儆百。”
“放心吧兄弟,哥哥好歹做过卫国公的亲兵,晓得怎么做。”
“好,那兄弟我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