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老可都点了头的,族里哪里有人敢违抗,涟生家的自然也不敢。原来他家虽宽裕,但却是涟生阿爸十几岁时就跟着着智老的表亲,前前后后伺候着沾了光才发的家,后来才有本钱娶得上涟生阿娘,侥幸生了涟生他好几兄弟。
好在涟生从来都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爱情大过天的果娘,身为长子的他向来又有担当又善良。就当报恩罢,涟生望着阿爸一片愁苦的酱色老脸,咬咬牙答应了。
绍威知晓后,大半夜地站在涟生家门口连哭带喊苦苦哀求了两个时辰才黯然离开,涟生蒙在被窝里哭了一夜。第二天又肿着眼听阿弟说绍威他连夜就走了,说要出去娶个婆娘再回来。涟生闻言又是蒙头大哭,囔囔着绍威是我对不住你之类的话。
唯一能够稍稍安慰涟生大概只有智老的宽厚了。
智老也没想着非得要涟生为他养老送终,他只与涟生阿爸约定:借涟生的肚皮两年,若到期都没好消息,就附赠一份嫁妆放涟生走;若在此期间涟生能怀上,一旦顺利生下子嗣,涟生则可自己决定去留。除此之外,涟生阿爸自然还能得到别的好处。
虽说是借肚皮,可这样的话哪能拿到明面上说,智老对外一概宣称是纳房新姨太太。既然是作姨太太,涟生自然是没得那些个大场面的婚礼仪式。
恰好隔日就是个还不错吉日,智老吩咐在宅子里摆上几桌席,便教涟生阿爸送穿着喜服的涟生进门。这天下午,涟生阿娘眼泪涟涟地给他收拾了包裹,当天夜里便由阿爸亲自驾着小车把涟生送到了智老宅子的侧门。
侧门老早就有人等着,一路领着涟生和阿爸往智老的院子去,到了院子门口,便另有自称阿季的佣人在候着,抬手便拦住了涟生阿爸。可怜涟生的眼泪都来不及流,就和阿爸匆匆告别了。
这座院子里倒不似外边冷冷清清,四处都有些简单的红绸装饰。那位名为阿季的佣人把涟生带进了正房,问了他几句却不见回应,轻声叹了一声就关上房门离开了。涟生初进这深宅,又是愁闷又是紧张的,等到阿季离开才终于放松了些。
又是久坐不见人来,自觉身上阿娘为他准备的层层叠叠的喜服实在厚重闷热,便欲脱下喜服换上家常衣物。可不料涟生刚脱个干干净净,露出隐约可见肌肉线条的白嫩身子,却有人猛然推门而进了,嘴里还大声嚷着:我要看看阿爸的新娘长得个什幺模样。事发突然,涟生并无衣物可以蔽体,只得转过身去背朝大门,却还是把如玉般的结实背部和挺翘的肥臀完全暴露在来者眼前。
好在尾随而至的佣人很快到达,边低头连连道歉边把看得呆愣住的唐突之人半拖半拉了出去,还细心掩上房门。涟生依稀听见佣人叫那人少爷,大概是智老那呆傻的儿子罢,果然同传言一般呆傻呢。涟生穿上衣物,想着不免低笑,心情也因这桩好笑的意外而松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