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太子何子岑与齐王何子岱随行,仁寿皇帝只恐何子岕在宫中再兴波澜,也命他随行。此时陶灼华身怀六甲,身边自是该有人照料,仁寿皇帝便叫德妃留守宫中,另宣了木昭仪与另一位俞嫔娘娘伴驾。
宫中再无旁人兴风作浪,陶灼华留在太子东宫自是安然无虞,何况里外有德妃娘娘照应,何子岑又许她请黄氏入宫陪伴几天,小日子自是滋润。
两人再世重生,自觉日子过得涓涓如水,平淡却又长久,并不在意非要时刻朝朝暮暮。陶灼华淡然替何子岑收拾了行装,面对何子岑的嘱托,只是含笑点头,却嘱咐他道:“何子岕动了贼心,只怕不会这么快便偃旗息鼓。如今瑞安已是伏诛,他大概不会死心,说不定趁着这次在外头起什么幺蛾子。宫中到是太平,如今他随着父皇一起冬猎,我却担心你们。”
何子岑蹲下身来,将耳朵贴上陶灼华的小腹,用心感受着里头胎儿的动静,轻柔地握着陶灼华的手道:“你放心,咱们总比他占了先机。如今他没有机会去偷什么布防图,若就此收手亦是死有余辜,想要再起歪心,只怕父皇也不能容他。”
陶灼华牵了何子岑起身,将头靠上他坚实的胸膛,轻轻环着他的腰说道:“如今大裕到是万象更新,咱们大阮却还有这颗毒瘤,总归叫人不踏实。父皇纵然不说,我瞧着他老人家身子却大不如前,你挑两个妥当的御医,万万不可大意。”
若论仁寿皇帝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此时冬猎,无奈今次他一意孤行,何子岑兄弟也只得将准备工作做足。
何子岑点头道:“你放心,随行的都是在太医院待了多年的太医,木昭仪与俞嫔两个虽不如母妃细心,也都是妥当人。不过十天八天的功夫,我们便劝着父皇回宫。你这里有甄三娘照应,明日再接舅母入宫,我到也可放心。咱们各自照顾好自己,为着咱们的孩子着想,都不能有一丝差池。”
两人太子东宫门前分手,何子岑瞧着何子岕眸色无波地随行在队伍之中,一想到他是何子岩纵火的原凶,看着这亲兄弟的心狠手辣,终究对他冷淡了许多。
何子岕貌似闲适地握着缰绳,瞅着何子岑与何子岱都是眼神淡淡,从小那种既自卑却又自傲的情绪却又作怪。他此时尚不晓得自己东窗事发,只想着何子岩已然伏诛,他做下的事自是有人背了黑锅。
本想同瑞安联手一搏,何子岕却未曾想到瑞安便如同只纸老虎,李隆寿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瑞安不仅被困守京城无法脱身,还迫得一把火自焚。
一想到那老女人许下的承诺都打了水漂,何子岕便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恨。究其因果,这想法颇多偏激的年轻人却将罪魁祸首归咎于仁寿皇帝。
若不是仁寿帝皇心偏得没有步数,不肯对自己姐弟一视同仁,何子岕感觉自己也没必要铤而走险。如今眼看又走进死胡同中,他决不甘心便这么白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