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目标一致的年青人更能说到一处,李隆寿谢过何子岑协助玄武等人瓮中捉鳖缉拿黑衣客,再谢何子岑这些年对刘才人mǔ_zǐ的照料。
提到陶灼华,李隆寿浅浅笑道:“昔年郡主随着梓琴入宫,曾在太子东宫外头见了一面。那时节彼此都还年幼,被贱人摆布无有还手之力,只望着各自相安,谁想到日后还有这样的渊源。”
苏梓琴前番来到大阮,曾蒙陶府盛情款待,今次特意为黄氏带了许多礼物。正逢着陶春晚归宁,与阿西和一双儿女同聚陶府,苏梓琴便又添了许多送给小儿的东西送来府上,请陶灼华代为传话,自己择日登门拜会。
对方摆明了态度打从陶灼华那里论起,一味地持晚辈礼,到让陶超然与黄氏添了些不安。陶家曾为大裕子民,苏梓琴与李隆寿两人贵为大裕的帝后,如今大家又是同盟,陶家自是不肯托大。
陶超然为示尊崇,特意在槐荫胡同设下家宴,请李隆寿与苏梓琴赏光。苏世贤本以为凭着自己从前的做派,此次必定会被陶家人摒弃门外。未承想陶家命人送来的大红烫金帖子上,清清楚楚列了他的名字。
苏世贤既羞且愧,怀想从前陶超然对自己的照拂,连同陶婉如的红袖添香与琴瑟和鸣,深恨自己当时被名利冲昏头脑,悔不能一头碰死。
如今陶灼华婚期在即,他若是弄些什么负荆请罪的场面,只怕丢了陶灼华的脸面。事已至此,苏世贤只得端着张老脸,想趁着家宴的时刻寻陶超然好生忏悔一下自己所犯的罪过。
府上迎有贵客,陶雨浓特意休沐一天,帮着陶超然招呼客人。闻知来人里头有苏世贤,年轻的探花郎心间纵是十分怨恨,到末了也只得轻轻一叹。
正是仲夏时节,晚宴开在陶府花园里的荷塘水榭之上,斜风徐徐,淡粉、娇黄、柔白的荷包次第开放,榭中自是十里荷香。
陶超然再三再四相让,李隆寿方坐了上宾,向席上诸位和煦笑道:“既是家宴,便没有权位高低之分。陶公自当做了主位,隆寿远道而至,今日坐了这个位子亦是恭敬不如从命。大家都是至亲,咱们到不必效那些酸俗之人,自己给自己添许多拘束。”
一番性情中话,听得阿西轰然叫好。他与李隆寿虽是初识,却都时常关注过对方的消息。尤其是听到李隆寿谢自己送出的那支强弩队,阿西嘴唇一咧,笑得十分灿烂:“举手之劳,更何况这也是我们父子间接替自己报仇。”
帝君虽然年轻,这些年在瑞安手底下讨生活,到似是饱经了沧桑。更兼之一路行来,从前白皙的肤色被染成淡褐,却添了些男儿气概。
阿西、何子岑、何子岱、陶雨浓在李隆寿的下首依次落坐,黄氏挨着陶超然,陶灼华则坐在陶春晚与苏梓琴的中间。唯独苏世贤坐在陶雨浓与陶灼华之间,简直如坐针毡。
两个小娃儿依旧包在大红缂丝的喜鹊登枝襁褓间,被两个乳母抱出来见了一见。黄氏只怕水榭间风大,慌忙吩咐赶紧抱回房去,陶超然这才笑吟吟宣布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