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陶灼华与何子岑对他当日夺回帝王之位相助颇多,自己纵然不能亲去,阿西和陶春晚却该替陶灼华撑撑场面;再则阿西与何子岑两人都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两人之间若能一直交好便是两个国家的福气。
他命人扶了一对小夫妻起身,和颜悦色对陶春晚说道:“父皇十分理解你的心情,超然兄拿着灼华当成自己的女儿,她便是你的亲妹子一般。我这里无暇分身,你们很该回去看看。”
瞧了瞧被乳母抱在怀里,已然学着吐泡泡的两个孩子正朝自己挥舞着小手,阿里木久经风霜的眼里全是慈爱:“说起来从前阿西随着父皇风里来雨里去、一路躲避胡里亥追杀的时候,也比他们如今大不了多少。依父皇之见,孩子早经些风霜未必便是坏处,你们只管带着孩子放心去,父皇准了。”
从前的艰辛与坎坷如今全成了悠长的回忆,陶春晚曾从阿西口中大略晓得这对父子当年的凶险。她冲阿里木深深拜了下去:“慈母多败儿,春晚谨记父皇教诲,对儿女绝不骄纵,身在皇室更须严以律己,绝不给父皇和阿西脸上抹黑。”
“去吧去吧”,重提旧日的话题虽有些伤感,阿里木到底豁达。他冲阿西与欣然说道:“阿西,咱们在中原待了多年,晓得那边的规矩。灼华是父皇的义女,你身为兄长,该背着她上花轿,再替父皇多难为一下何子岑那小子。”
一席话说得陶春晚扑哧掩面而笑,想起两个人为了躲避冗长无趣的皇家婚礼,曾与阿里木捉过迷藏。而那一段与阿西打马走遍大江南北的行程,将是她一生美好的回忆。
阿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重重点头道:“儿子谨遵父皇之命,必定不能叫何子岑轻轻松松便娶回灼华妹妹。”
“傻子、傻子,父皇是在说反话”,陶春晚轻屈着手指在阿西额上敲了一下,以帕掩面娇笑连连。“父皇巴不得他们小夫妻婚后顺遂,哪里需要你真得刁难?”
瞧着儿子的憨态,阿里木虽不苟言笑,唇角到底悄悄扬起。他冲阿西道:“也幸得春晚在你身畔,到叫父皇省了好些心。此去一定要替父皇祝福你妹妹与妹夫吉祥如意,再转达父皇的邀请,随时欢迎灼华与她夫婿来波斯省亲。”
夫妻二人双双应下,欢欢喜喜拜别了阿里木,顾及着小孩子的安康,一路行并走不快,身畔侍卫、仆从、太医、乳母,林林总总的人手带了一大堆。
小孩子十分争气,这一路到走得顺风顺水,反而比出门时更加白胖。
虽比预计的行程晚了三五日,并不耽搁陶灼华出阁。待进了大阮皇城回陶府下榻,黄氏惊闻他们竟带着那么小的孩子行了漫漫长路,将巴掌举得老高要给陶春晚些惩戒,瞧着女儿产生丰腴、依旧由红似白的那张脸,哪里能下得去手,只得重重拍在自己腿上,再恨恨叹了一声。
只心疼小娃儿受苦,黄氏瞧瞧这个、再看看哪个,生怕孩子少了根头发丝儿。冷着一张脸不理会陶春晚夫妇,却将孩子爱不释手抱在怀里,怎么疼都疼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