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贵妃瞧着何子岩玉树临风,颇有倜傥之姿,叶蓁蓁娇小玲珑,亦是倾国倾城之貌,若得这二人接为连理,一则全了自己的心事,更能为何子岩笼络部分人心,当真一举两得。
只是好事多磨,叶蓁蓁迟迟不肯松口。谢贵妃心间既恼且恨,又不能强迫叶蓁蓁就范,如今也只得与何子岩定下权益之计,一定要替何子岩将她这朵带刺的玫瑰收入囊中。
何子岩晓得叶蓁蓁对自己并不待见,也不故意在她面前碍眼。他只是请宫人将叶蓁蓁领去迎春阁,自己则殷勤替谢贵妃带路,迎她走进缀锦园中。
待谢贵妃重新梳洗,换了身十样锦彩绣折枝牡丹的宫裙出来,何子岩便又恭敬地问道:“母妃瞧着将午膳开在哪里好?儿子好去预备。”
谢贵妃想着从前见迎春阁里有处木榭景色迷花倚石,景色极佳,颇想过去走一走。再则瞧着来时叶蓁蓁有些晕车,也不欲她来回操劳,便对何子岩说道:“便将午膳开在迎春阁的水阁旁边,咱们去蓁蓁那边坐坐,也省得她来回奔波。”
何子岩诺诺应着,眉间火花簇簇跳跃,顽皮地笑道:“母妃对蓁蓁当真关怀备至,到让儿子有几分嫉妒。”
谢贵妃点着他的额头笑道:“我与她母亲是打小的手帕交,如今她父母都不在了,我这做姨母的便想多疼她些。如今到是为了你,却不得不行权益之计,你却在这里得了便宜还来卖乖。”
何子岩心内腹诽道,谢贵妃哪里是为着自己铺路,分明是觊觎后宫里的太后之位,才不得不选择牺牲叶蓁蓁拉拢自己。如今两下里各取所需,他谈笑间却不带出来,而是有浅浅的红晕染上双颊,冲谢贵妃恭顺地行了一礼。
谢贵妃咯咯笑出声来,催着何子岩使人往迎春阁传讯儿,再安置今日的午膳。
何子岩心满意足从谢贵妃院中退出,眼望迎春阁的方面露出阴沉的笑容。今日这处水榭是三人闲话家常之所,再过两日便会成为他拿下叶蓁蓁的福地。
水阁间景色怡人,一畦飞瀑状若流斛,从假山上倾泻直下。两侧满是杜若蘅香,藤蔓枝缠叶绕,更似柳借篙翠、花分一脉。
叶蓁蓁闻得谢贵妃要将午膳摆在自己院中,也只是目色淡然,随意换了身妃色团花的立领纱衫,外头罩了件湖水绿的比甲,便就带着绘绮与绣纨去往水阁间。
分花拂柳的身形从青砖小路上飘逸而来,素衣翩然的叶蓁蓁便就迷了何子岩的眼。他轻垂着睫毛,露出惯有的温润笑意,便立起身来迎了上去。
叶蓁蓁将帕子往腋下一搭,再向何子岩浅浅行了个礼,显得客气而温文有礼,便就垂着双眸往谢贵妃的下首走去。到是绘绮与绣纨两个丫头冲何子岩齐齐屈膝,语若珠玉落在银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