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能否做成,关键还要瞧孙家的态度,德妃自然不会急着表态。
她但笑不语,招手唤了孙含珠近前,拉着她的手细细问她的年纪,平素在家都做些什么,显得极十亲近。
孙含珠本就是大方之人,便是守着贵人也不是一派扭捏做作,到颇对德妃的脾气。德妃便就冲孙夫人歉然说道:“寺间礼佛,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些许的见面礼,孙二姑娘可莫嫌简薄。”
便就褪下腕上那对赤金掐丝的芙蓉镯子,亲手替孙含珠戴上,德妃再拍拍她的臂膊道:“宫里头似你这个岁数的女孩子不多,本宫到喜欢你的直脾气。待回了宫,本宫叫灼华郡主给你下帖子,进宫玩上几天。”
面对突如其来的恩典,孙二姑娘也不是完全不懂。必是德妃对自己颇有好感,还兴许对那送雁什么的典故有些了解,这才一味示好。
她虽然大方的敛礼致谢,面上却仍旧飞起两团红霞,灿若映在禅房花木之上的金芒,一时光彩夺目。也幸而孙二姑娘平日行事豁达,不过片刻便就恢复自如,她应下德妃娘娘的邀约,便就依礼退至一旁。
礼完了佛,做过两场法事,再听方丈大师讲了几卷经文,便离着诸妃的回程之期不远。因为识得孙二姑娘,德妃娘娘心情颇佳,这几日晚间一般是传着陶灼华与何子岚在院间烹茶论道,也命人去请孙二姑娘地来盘桓,日子过得颇为逍遥。
叶蓁蓁养了两日,除却德妃每天派绮罗过来问候一声儿,再未等来旁的恩典,又闻说孙二姑娘因着救人有功反得了德妃娘娘的青睐,这些日子一直在德妃客居的禅院内徘徊,一时到五味陈杂。
做贼者必然心虚,这会儿冷静下来一想,叶蓁蓁颇有些懊悔自己当时的大胆。
漫说有个何子岱对自己虎视眈眈,许不许何子岑出手尚在两可。便是德妃娘娘这般温婉的人,知道有人想要踩着她的儿子上位,无异于触动她的逆鳞。
联想到两座禅院一墙之隔,德妃这样面面俱到的人便是应景也该来探问自己一声,如今却是人影不见,还时常传另两个姑娘过去陪伴,分明对自己大为不满。
叶蓁蓁思来想去,前几日那一招险棋走得太臭,简直是自毁形象,却成全了他人。晓得如今为德妃不喜,叶蓁蓁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心间漫过一阵阵惶恐。
第二日清晨听完了早课,叶蓁蓁连自己房中也不回,便去求见德妃娘娘,故做谢她这几日的关怀,实则想探一探德妃娘娘的口风。
行至禅院门口,却吃了个闭门羹。绮罗笑嘻嘻屈膝行礼,却带着歉意开口:“郡主来得不巧,娘娘今日约了方丈大师论道,如今正在房里更衣,立时便要往藏经阁去。”
叶蓁蓁听得心间一凉,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冲绮罗稍稍欠身道:“如此,有劳绮罗姑娘替蓁蓁转达谢意,蓁蓁晚些时候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