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结一下打开,自此而后同仇敌忾,刘才人再无后顾之忧。她笑意盈盈与苏梓琴两手相握,至此才算放下心头大石。
抓紧有限的时间,苏梓琴守着青龙几个言简意赅地交待了朝中局势,又传达李隆寿的意思道:“陛下说过,宁肯多受些时日的委屈,也不要大伙儿仓促起事。咱们先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才能少做无畏的牺牲。陛下还说,待瑞安此次巡视的风头一过,郑荣将军那边依旧对jūn_duì悄悄蚕食,到时候胜券在握,咱们大可转守为攻。”
细细揣测便不难晓得,瑞安此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既断了波斯的财路,如今又失去一部分jūn_duì,只怕会狗急跳墙。
朱雀的喉咙曾在白虎的火攻中受了灼伤,此时说话还有些沙哑。曾经的战不复当年的神色狷狂,而是带着深思熟虑的模样。他暗着嗓子说道:“属下等再多等些时日到也无妨,却只怕陛下被瑞安握在手上,恐变生不测。”
等来等去,若是等得李隆寿为此葬送了性命,叫他们这些个暗卫死士们情何以堪?李隆寿不提、苏梓琴不说的事,其实也像根刺梗在这些铁血男儿的喉头。
刘才人心间也是悠悠一颤,她为方才自己脑间倏然闪过的那丝龌龊想法汗颜,认真地垂眸思考,冲苏梓琴认真说道:“朱雀前辈的话,您还要慎重考虑。”
苏梓琴郑重点头,冲众人道:“我好歹还是瑞安的女儿,她若想对陛下不利,总要顾忌一二。我这条性命誓与陛下绑在一起,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拿去。”
房内气氛太过凝重,李隆昌已然被人抱了下去,许三热泪涌动,拿衣袖拭着眼泪道:“从前先帝爷时时懊恼瑞安胁迫他老人家,为陛下与皇后娘娘定下这白首之约,只恐陛下折在您的手上,如今听得娘娘这几句话,先帝爷九泉之下大可瞑目了。”
昔日景泰帝手持蓍草算出的那一卦,除却算得陶灼华是大裕最大的变数,还有些影影绰绰的东西无法解释,景泰帝穷尽最后的岁月也不曾解开,只得留有遗憾,嘱咐许三好生留意。
此刻的许三已然深信不疑,本该与瑞安同一战线的苏梓琴也是那未知变数里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关键时刻便派上用场。
无人晓得许三此刻的激动,唯有架子上铜制的沙漏缓缓,筛落一地无声。良久的沉默之后,刘才人轻轻挑起眉毛开了口。
瑞安迟早要晓得还有个自己活在世上,若再知晓景泰帝还有遗腹之子,她脸上的表情必定精彩。一阵暴跳如雷之后,依着瑞安的性子只怕是要挑起些事端,乐见这兄弟二人祸起萧墙。
刘才人本是女中诸葛,她微微含笑,冲苏梓琴正色说道:“梓琴,我这里有个主意,不晓得可行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