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何子岑唤着对方的名字,温煦的目光里满含着真诚,他认真说道:“阿西,我前些日子辗转受了你一份恩情,一直满怀感激。今次有缘相聚,亦是真诚地希望能与你做成好兄弟。”
阿西轻眨着睫毛,漂亮的眼睛如湛蓝的宝石,他微微偏着头疑惑地问道:“赵王殿下,咱们素未谋面,您又如何受过阿西的恩情。”
何子岑勒住缰绳,与阿西并肩策马在雪中缓缓漫步。他微笑着说道:“前些日子一直没有机会与殿下单独相对,因此无缘与殿下细说一二。我与灼华郡主是好朋友,曾有幸得她所赐,用过您赠给她表姐的袖箭。”
几片雪花落上阿西精致的眉眼,少年人眸光中全是璨璨的笑意。
他并不为陶春晚将自己送出的东西私下里借给别人而觉得恼怒,反而真心欣慰能替旁人解了燃眉之急。
白雪飞扬间阿西俊美的五官那样剔透,一如他纯净而又美好的内心,言语亦如青山绿水般朗润舒缓:“如此说来,咱们早便有缘,怪不得一见面便如此亲近。”
何子岑点头微笑,略提了几句鹰嘴涧遇刺的往事,歉然道:“你的五枝袖箭,我一枝也未曾剩下,只能将空空的箭囊还给灼华郡主。打从那时起,我便一直对殿下充满了好奇,想要瞧一瞧能制出这些兵器来的人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
阿西常在中原行走,听得懂何子岑话中的钦佩之意。他并不故做谦逊,而是自豪满满地笑道:“赵王殿下,您有没有喜欢一样东西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我只要一瞧见刀剑枪棍这些东西,便觉得心痒难耐,有时连脚步也迈不动。”
何子岑并非有意套话,却敏感地想起来时阿西一定要在劈柴山驻足,及至人已然离开,又总是悄悄回眸。他不晓得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只碍着与阿西不过初初见面,还没有继续往下追问的理由,只能就此打住。
掬一片洁白的雪花,何子岑将它托在掌心,悠悠远远的目光投向远处,在心底默默唤了一声灼华,清晰地记得已然与她分开了二十一日。此时马蹄得得,何子岑颇有些归心似箭的意味,总感觉自己与她的距离更近了一步。
飞雪迷离之中,阿西并未注意到何子岑目光中满满的思念。他回思着何子岑方才的话,有些迫切地问道:“殿下,您是只与灼华郡主相熟,还是与整个陶家都十分亲厚?”
何子岑何曾晓得阿西一颗心全系在陶春晚身上,只认做他是在询问自己与陶超然的关系,便坦然答道:“子岑与陶公也有几面之缘,彼此相交十分莫逆。”
阿西从何子岑口中听不到心上人的名字,又素来晓得中原人含蓄,生怕惹了陶春晚生气,不敢直接开口问讯,只得绕着圈子道:“我与黄氏夫人和陶家姐弟一别数日,也不晓得他们如今在大阮可还安好?”
前番陶灼华在芙蓉林间被挟持,何子岑顾及陶家人的安危,连自己贴身的暗卫都曾派出,生怕陶家被人有机可乘。
今次见阿西频频提及,忙解释道:“殿下放心,陶家除却您父子二人的暗卫在此照应,子岑亦不敢稍稍松懈,黄氏夫人与一双儿女安然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