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此时被重新提起。
杨嬷嬷回想着当年旧事,冲长春宫的方向露出苦恨的神情,与德妃娘娘说道:“那人手上不知沾了几条人命,早该得到报应,如今她却依旧好端端地坐着贵妃的高位,奴婢真是恨不过、恨不过啊。”
“杨嬷嬷,善恶自有报应,只是时机未到。你莫如此激动,好生回想一下,可还记得先皇后娘娘去世的前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你过仅凭着自己的猜测指证长春宫那位,手上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德妃听得杨嬷嬷仔细叙述了先皇后的病症,竟与甄三娘写下的症状大体相仿。心间凉意叠起,早便将满腹心思都放在了长春宫上。
房间里只有这么几个人,陶灼华瞧得杨嬷嬷情绪激动,依旧义愤填膺,便起身将她搀起,再扶着她坐回在绣墩上,复将温热的茶盏递到她的面前。
听德妃娘娘的意思,面前这女孩子刚刚遭受过谢贵妃的毒害,却能毫发无伤,杨嬷嬷诧异之余,更是受宠若惊。
她感激地冲陶灼华福了一福,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来看时,油纸包中包着两枚长长的指甲,还有一缕枯黄的断发。
指甲与断发都是先皇后身上之物,杨嬷嬷指着那东西道:“德妃娘娘,奴婢两个猜着皇后娘娘被人谋杀,便想要留下些皇后娘娘的东西,希冀日后有人能够查证。这个东西奴婢一直随身带着,季姐姐身畔也有这么个油纸包,如今她已不在人世,东西更不晓得流落哪里。”
两个老婢到是心思缜密,能想到这一节。奈何谢贵妃亦是手腕玲珑之人,既起了害人之心,哪会轻易便留下证据。
陶灼华瞅着那一绺断发冲德妃娘娘黯然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三娘子曾说过这毒性虽然霸道,也不过能存留十日八日的功夫。便是太医们如今验看,大约也从这里头寻不出端倪,到可惜两位嬷嬷的一片苦心。”
事隔多年,德妃娘娘自然晓得举证的不易。便是有杨嬷嬷指发誓,谁又能断定这指甲与头发的真伪。宫中太医到不是不可信,只为着他们性子拘泥,又会投鼠忌器,只怕会在谢贵妃与自己这里摇摆不定。
长春宫那位的吃相太难看,已然触动了德妃娘娘的底线。都说为母则刚,只要一想到两个儿子曾与死神擦肩而过,德妃娘娘便觉得再也不能姑息。
她轻笼着繁复的苏绣夕阳红云锦宫裙,将宽袍大袖微微一展,眼中寒芒点点,都化做隐忍的怒意。转过头去对着陶灼华说道:“今次少不得又要麻烦三娘子劳累奔波。你给她去封信,就说本宫这里又遇到了难题,今次非她莫属。”
陶灼华轻轻颔首,应下了此事,请杨嬷嬷将油纸包好生收起。
话匣子一旦打开,便有些刹不住车。先皇后与谢贵妃当年从情如姐妹走到势同水火,不晓得这里头还牵涉到怎样的旧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德妃轻叩着汝窑白瓷甜花的茶盏,要杨嬷嬷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