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上前查看了李隆寿的伤势,幸得小常拉了那么一把,李隆寿受伤并不严重,除却一片血瘀,磕破之处便只有铜钱大小。
苏梓琴对瑞安的咆哮置若罔闻,她命宫婢打了水来,亲自沾湿了帕子替李隆寿拭去脸上的鲜血,再瞧着太医替李隆寿敷了上好的云南白药。她颤着声音吩咐太医道:“开几付活血化瘀的中药即刻煎来,再取些上好的药膏,可别留了疤痕。”
瑞安瞧着苏梓琴对她这般冷淡,一颗心只放在李隆寿身上,深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果然不亲,眼前这一对毛孩子着实不让她省心。
瞧着李隆寿没有大碍,她以退为进说道:“本宫素日殚精竭虑,为大裕皇朝鞠躬尽瘁,竟换得陛下这样的猜忌,当真是心寒。陛下如今大了,自然可以亲政。你们二位也不必唱这这段要流落民间的戏文,本宫便自今日起交出这监国之职,再不过问国事,如此您可满意?”
李隆寿与苏梓琴两手相握,似是没有听到瑞安的话一般,并不多发一言。苏梓琴盈盈的泪眼望向殿下群臣,与苏世贤四目交叠,似是无声地唤了句父亲。
苏世贤目光复杂着望着大殿上那一对针锋相对的母女,她们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儿,却与自己都横亘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瑞安不愿为自己诞下孩儿,偏又拿着从育婴堂里抱来的孤儿拿来糊弄。如今已然被她弃若敝履,若瑞安真得了天下,岂不是更会把自己扫地出门?
苏世贤比旁人更早晓得瑞安的野心,心上的天平在苏梓琴夫妇与瑞安之间已然不晓得来回摇摆了几回。瞧着苏梓琴无声的央求,再忆及芙蓉洲里的一众美少年,他很快便做出了抉择。
越过一众目瞪口呆的大臣,苏世贤忽然出列,往殿前跪倒,大声说道:“臣有本奏,正因陛下与皇后年幼,才有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语,长公主殿下您如何能说这种负气之话?先帝驾崩才多长时间,您便想执他老人家托孤于不顾?容臣说句公道话,陛下依然年少,大裕皇朝此时绝少不了您的辅佐。”
一篇阿谀逢迎之词听得老臣们连连皱眉,董大人还夸张地咳嗽了两声,令瑞安老脸一红。苏世贤却是充耳不闻,就势说道:“长公主殿下,臣以为如今陛下抱恙,群龙不可无首,您更该在宫中出持大局才是。”
苏梓琴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在外人眼中却是当之无愧的皇家玉叶金枝,该与自己同气连枝。素日这丫头也算听话,偏偏今日一瞧李隆寿受伤的样子,说话便不经过大脑,什么污水脏水兜头便泼。
便连同苏世贤这个才高八斗的仪宾,往常行事大有分寸,今日竟然莽莽撞撞,金銮殿上擅自出头,说出一通不着调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