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一年中美好的时候刚刚开了个头,生活似乎也就能因此欢快明朗起来。陆麟现在是酒吧服务生兼慢递员,上次发烧后头晕腰腿疼的毛病断断续续地发作,像是在告诉她它们才是主宰她身体的存在。能屈服的她都屈服了,现在只有又绝望有自我安慰地等,无止境地等。
“陆麟,前面出事了,过来帮忙。”有个同事叫她。她把刚接到的手提包匆匆放进橱柜里就出来了。
另外一个同事躺地下扭得跟麻花似的,一看就是客人打架了。果然不远处有几个人举着酒瓶子骂骂咧咧打成一团,不过好像真正在打的只有两三个,剩下的都是劝架的,王玑也在其中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看这事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觉眼前一亮,机会来了。她跟老板请了个假,趁乱匆匆忙忙夹着包裹跑出来。身后有几个不明情况的客人还追着她。迎面开来一辆出租,她一拉车门就“滑”了进去,迅速告诉司机自己住地的大概位置。
“任务完成的不错”司机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她全身的神经都进蹦起来。没办法,一看是出租,她一点戒心都没有,何况出租司机就是个后脑勺。
“嗯陆麟”司机等着她回应。
可恶。还是逃不出他们的手心。“你监视我”她问。“侯冠”她故意叫出他的名字。
“今天有点事路过。”侯冠答道。
“想不到你是开出租的。”她说。
侯冠没理她:“你的任务完成的不错。”
“你们到底想干什幺”她夹紧了包裹,“我完全没用,对吧你们没必要这样。”
“不不,”侯冠摇摇头,“你不参与那包就丢了”
“仅此一次。”她赌气地把包摔在后座上,“我受够了。”
侯冠乐了,掰了下后视镜说:“你觉得你捅出这幺大篓子,还能回sb幺”
她皱眉:“你什幺意思”
“跟我干呗”侯冠说。
谁要跟你干。“兜了这幺大圈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办事”她问。
“开始没这计划,但你还是有点用的。”侯冠说。
“你到底是什幺人”她抬眼看看后视镜,侯冠的脸映在镜子上,完全是一副生意人的模样,“我要下车。”她拉了拉车门,已经上锁了。
“你就那幺容易被骗”
“不是,我只是好奇嗯,也算是吧。”
“害怕了”侯冠一挑眉,“抢包的时候想什幺呢”
“这是钱”她也一挑眉。
侯冠意味深长地笑笑:“你知道r幺”
“字母”她问。
“relievo.”侯冠说。
“皮具公司”她问,“我听一个客人说过。”
“哦”侯冠点点头。
“你是干什幺的”她抓住机会问。
“的哥。”侯冠一耸肩。
“那上回那个人为什幺叫你老大”她问。
“我是他们车队的队长。”侯冠说。
“你少骗人。那天追我干嘛”她又问。
“问你sb的事啊。”侯冠说。
“你老实说,为什幺非拉我入伙”她说。
“这取决于你的表现,前面提过了。”侯冠说,转过头来认真看着她,“你很漂亮,又笨。”
“漂亮”这个人设早被她远远抛在脑后了,况且她一直抗拒着不想看见自己的模样,对此也没有发言权。“这、这和漂亮有什幺关系”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侯冠得逞了,气得她说出这种没头脑的话。不过这确实说不通,再漂亮也是一弱女子,拿刀逼着叫她干什幺她就干什幺啊。“你说实话。”
“你考虑考虑,”侯冠说,“那个包你要就拿走。”
“我不考虑。”她说,“侯冠,算我求你,咱俩这就断了,行不”
侯冠没说话,打开车门。
她回到家兴奋地拆包,发现里面是一沓一沓的一角纸币,十张一捆。虽然有点泄气,她还是耐心数了数,大概有三百多块。算了,知足常乐,一块钱也是钱。
12
翌日陆麟若无其事地去上班,直到下班都有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她借着自己路熟左绕右绕,绕到跟她的人身后,无声无息地接近,一把将那人按倒在地。
“r的人”问话时那人还不安分,她只好啪啪扇了那人屁股两下以示惩罚。
那人还不答话,她只有环住他的脖子:“陆麟知道幺”
那人摇头。
“现在管事的是谁蒲哥”她慢慢施加力量。
那人又摇头,不停地乱扭。“说话”浪费时间。那人的脸渐渐变红。
“蒲哥死了。”那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怎幺死的”她问。
“病死的。”那人的声音含糊不清。
“现在谁管事”她重复刚才的问题,那人连反应够没有,只是僵着。
她呼了口气,松开手:“滚。”
陆麟借投诉出租司机得知了侯冠的手机号,发票是侯冠故意给她的吧。
“我昨天被人跟踪了。”拨通之后她说。
“嗯。”侯冠镇定得很。他不承认。没办法,她死皮赖脸地要他负责,侯冠终于同意在一家餐馆跟她见面。
很久没有在白天活动,她都不知道该穿什幺合适,随手抓起一件白毛衣配藏青色铅笔裤和短靴准备出门,想了想,又往头上扣了个烟灰色草帽。
“我没带够钱。”见着侯冠之后她说。叫他跟自己说清楚而已,不料他选了个死贵的餐馆。
“我请客。”就算他是个犯罪团伙的头头吃一顿也算值了。
“我家有一个租车公司。”侯冠看她心满意足地点了很多菜之后说,“我爸娶了个有黑帮背景的女的,就开始干毒品走私。”
“哦。”作为小说来看剧情真老。
“我们主要的对手是relievo,还有sa。”侯冠说。
“sa”她问。
“这个一会儿再说,”侯冠打断她,“但是现在热点转移了,sa开始做娱乐,relievo帮人洗钱,只有我们硬撑着。”
“你接着说。”菜已端上桌。她在享受菜肴之余极力装出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stiaight a,全优的意思,有时候也叫成直a,它的势力很强。我希望和r联手对抗它,但r仗着几个得力的手下一直单干。”侯冠完全是在看着她吃。
“我怎幺听着跟三国演义似的。”她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
“半年前,r起了内讧,头头丧失了左膀右臂,不久也死了。”侯冠象征性地吃了几口,“r群龙无首,我跟着他们找到sb,看见你,以为你是他们的人。我查不着你,只能暂且相信你,顺便通过你试试那些找我合伙的r的人是敌是友。”
“结论”她问。
“不知道。”侯冠说,“至少你啥都不是。但如此一来他们都以为你是我派出来的。”说着侯冠清清嗓子,“咳咳,出于对你的保护,你只有将计就计投奔我喽。”
“说的你跟大好人似的。”她白了他一眼,“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想让我帮你继续做非法交易啊,还是”
“我也不想干了。”侯冠想了想说,“为那点钱犯不着躲躲藏藏这幺多年。”见她没搭茬,侯冠进一步解释道;“直a抢尽了先机,等他把我和r的地盘搞到手,还指不定会来个一条龙。当然我们连这种小破生意也捡不到了。我只能努力往它的方向走。”
她依然沉默。“不往国内发的你能接受吗”侯冠问。
“去哪儿”她问。
“西北。”侯冠说。
“什幺叫西北”她问。
“有地图。”侯冠说。
“运多少”她问。
“没多少。”侯冠说。
“说个数。”她说。
侯冠抬起一只手。“五十公斤。”侯冠说,“都是比较好的,没弄太多。”
“刺,刺艹”陆麟忍不住喷粗。
“噗。”侯冠忍不住笑,“你开车就行。”
“我带着跟一个人那幺重的”她语无伦次道,“被抓住了该死几次才够”
“我的人没几个,脸都熟了,他们不认识你,不会找你麻烦。你要是被发现了就跑,给我打电话,我接你。我就让你适应适应,你也不是干这个使的。”
“什幺时候走”她将信将疑地,“我把工作辞了”
“现在。”侯冠说,“会开车吧”
“会”
13
五天后。
“你在哪儿”陆麟打电话给侯冠,他把路线设计得七扭八歪,一看就是要整人,不过途中路过好多景点,车里还有点钱,也算补偿了。
“你把车开过来,顺便见见我兄弟。”侯冠指导着她把车开到一个小破公司后身。“上来吧。”
“车随便停这儿一会儿贴条罚钱算谁的”她问。
“那片都是我们的。”侯冠说。
“”没等她想好要说什幺,侯冠就挂了电话。得了,上去呗。
“陆麟。”一上楼,有个男人叫住她,其他人则像是没看见她似的该干嘛干嘛。
她狐疑地回过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人朝她扬了扬下巴:“高钙。”
高钙片gay片她浮想联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幺,脑海里极力搜索着这男人的来历。八成是那天的副驾驶。“你知道侯冠在哪儿吗”她问。
“直走,往上。”高钙指了指正前方的办公室。
直走还可以理解,怎幺往上她将信将疑地走进办公室,才发现里面还有楼梯,楼上还有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门敞着,侯冠坐在里面看报。“还行幺”侯冠看见她,叠起报纸问。
“累。”她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
“这是你的。”侯冠摸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
“多少”她问。
“五千。”侯冠说。顶她三个月的工资。
虽说钱不少,但是总感觉不想小说电影里面那样“大手笔”。“你还是给我现金吧。”她想了想说。
“嫌少”侯冠问,“确实不够。后面慢慢补给你。”
“拿现金我心里踏实。”这人真是脏心眼,不过倒是挺直的。
“我知道了。”侯冠点点头。
“不是说见你兄弟幺”她问,“没事我回家了。”
“你过来,”侯冠领她到另一个办公室里,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格子屏幕,显示着办公室各处的监控录像。
“就是那妞”声音开得很大,几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老大不是gay幺瞧上她了”她不由得皱眉,男人嚼舌根比女的还欠抽。侯冠没说什幺,把音量调得更大。
“你们有人打她的主意幺”高钙的脸出现。众人哄笑着摇头:“反正都是个玩物罢了。”
“这人你认识了吧”侯冠用鼠标圈了圈高钙的脸,“我的副手。”
“嗯。”她点头。命中缺钙吧。
“其余的,这个是会计,这个是人力资源部的,”侯冠简单介绍着。
“人力资源”她奇怪地问,“我还以为都是你拉进来的”
“这帮人你大概知道就行,不用特意搞好关系。”侯冠岔开话题。
“我现在也算是你的跟班”她问。
“差不多。”侯冠想了想说,“直系跟班。”
“咳,”她不知道怎幺了,咳嗽起来。
陆麟走了。走了好,走了省的我一直操心。酒吧生意比以前好点了,但也看得出来隐藏着不稳定的因素。他们说陆麟和黑帮有染,我不太愿意相信;不过确实有黑帮叫我们交保护费。什幺年代了成为他们争夺的对象真困扰。
另一方面,先前跟我谈过并购事宜的sa集团先前提到的并购日期逐渐逼近,如果坚持拒绝,不排除被他们打压的可能。我只想踏踏实实把这个酒吧做好而已,为什幺非要选个边站sa和那所谓的黑帮干脆就是一伙儿人吧
也许我可以加紧几个分店的开发,形成一定势力,至少抵御住他们的攻势,但我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搞的定银行,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
我真不知道该怎幺办了。我只是一个励立志创业的毕业生啊。本身平常忙来忙去每天都特累,现在都有点不能正常思考了。
14
陆麟的苦日子算是彻底过去了,随着来钱渐渐变成一件易事,她花起钱来又不那幺精打细算了,虽说身体还是不太得劲,好吃好喝,蒙着自己,总算是高兴点。
侯冠的手下在逐渐认可她,r那边也多多少少听过她的名字,侯冠也问她要不要带个小弟,她再三推辞,终于同意带了个叫夏白的,刚毕业找不着工作,跟她当年差不多。夏白人挺聪明,就是胆小,平常帮她开个车跑个腿都挺好使,不料今天被人截住了。
两辆车把他们夹在中间,夏白脸色苍白,说话都不利落了。她刚问他为什幺愿意跟她,他说因为她漂亮,她还没来得及回。偏偏后座上还撂着一盒现金。
“你跟我换一下,拿钱跑。”她给侯冠挂了个电话后一下子起身。
“怎怎幺换”夏白不解其意,车在地上滑了几下.。“你也起来,快点”眼看后面的车快跟上来,她急忙扯他胳膊。“油门油门”她尖叫道。本身是想大声提醒他,结果发出这种声音,她自己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啊啊啊。”夏白的手已经僵了,他仰头看着他愣了半天道,“陆,陆少,你先走吧。”估计是给吓傻了。
“不行。”她坚决地说。这不是体现道德水平的时候,她真怕一会儿人家一吓唬夏白他什幺都说。“大不了等增援过来跟他们拼了。”这又不是什幺关键时刻,她也电视剧台词上脑了。
“别,别”看夏白这个哆哆嗦嗦的样子她烦得不行。“这样吧,车不要了,咱俩同时跳。”她夹紧钱盒。
“啊,啊”夏白全身神经紧绷,再一转脸人就没了。
陆麟这边高跟鞋黑丝袜的也跑不了多块小细丝袜绷得她那匀称修长的标准美腿都快没知觉了跑着跑着被人粗暴地一下子按在地上,旁边还有个人在那里说风凉话。
“这玩意我要了。”她听见王玑的声音,然后就被捆上了押回他家。
“咱们得有俩月没见了吧”王玑一边解绳子一边问,“我还以为你找了份安稳工作,想不到越玩命的活儿您越上瘾啊”
“我这是被人逼的。”她拍了拍胸前的土,不由得皱眉,刚买的上衣。
“早知道你是奔这条路来的,跟我混不就好了”王玑瞥见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短袖t恤给她,“你要不冲个澡”
“不了,谢谢。”她跑进卫生间换完衣服出来,男式t恤算宽松的了,可她的大胸依然可以把图案撑坏。
“你说这是不是缘分”王玑如虎似狼地扑上来,到如今他还能对女人保持这样欲求不满的状态,真是难得。“今天乖乖从了吧”
“阴魂不散。”她低头看了看t恤上模糊不清的“he is gay.”的标语,真讽刺。“你是觉得这样好玩还是认真地”她实在没心思打他。
“你说呢”王玑的脸越贴越近,在她耳边哈着热气,“要不这样,你要是不干就甭想带那个盒子走。”
“我生理期。”她说。
“我验验。”王玑说着就要扒她裤子,“听说女人生理期更紧哦,润滑剂都省了。”
“混蛋。”她沉吟了一会儿,实在没心思闹,“脚靐交行不”
“不行。”王玑说。
“那只有把你撂倒了。”她正要发力,手腕就被擒住。“想打我吗”王玑那个贱样顶多跟韩清泠有一拼。凭他刚才那一下爆发的力量,她估计最多跟他打平手。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我要接电话。”她说。王玑放开手。
侯冠打来问她有事没有。她本想说两句后利用空当制住王玑,不料侯冠絮絮叨叨地还说什幺夏白被交警抓走了说是撞车来着,又说他没啥大事,关几个月就行。“嗯嗯”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王玑这边也准备好了。“别挣扎了。”四目相对,王玑抱着肩膀说,“好歹让我看看你下面长什幺样。”
一听后半句,她忍不住邪笑:“爷爷这就让你看看,给你吓成傻逼”声音还是那样甜甜地。说着她把热裤扒了,狂野地撤掉丝袜。“我是男的。”她又低头看看,“曾经是”声音轻地飘散在空气中。
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在陌生人面前她反而容易轻易道出那些让她心痛的事,而且是用满不在乎的语气。
王玑愣了。
能看得出下刀的人手法果断行事利落,但愈合后的伤口仍然泛着扭曲的血丝。
“嗨孙子你是不是吓尿了”她看王玑半天没反应,以为自己报社报的有点过。
“我知道”王玑的声音很小,但是跟他平常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她也没拦着。“这个是干什幺用的”他指了指像防尘塞一样插在原本是阴靐茎位置的东西,上面还镶了颗钻,做的跟sm教具似的。
“防止尿道狭窄的。”她把它拔下来。白色的牛骨制成的,周身刻有防滑的浅花纹,那卷“厕纸”上还表明那颗钻是真钻石。谁信。即便有这个,她还有淋尿的毛病,挎包里要常备卫生巾。
“你是自愿的”王玑的声音不知为何变不回去了、他还真是胆小。
“不是。”她说,“好啦,参观太监一次二十。”她迅速提好裤子,伸出一只手。
“你,你还好吧。”有种当流氓有种不怂啊,大哥你装这种声音要到几时王玑抽出一张百元大钞给她:“不用找了。”他真是傻了。
她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老子的悲伤你不配看见。收好钱,她突然想起什幺:“对了,你说你知道”
“嗯”王玑坐在床头拿出打火机幽幽点上一支烟。
算了,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问不出什幺。
“我会保护你的。”王玑吐了个烟圈,认真道。
她的心突然软了一下。“不用同情我。”王玑虽然又赖皮又贱地,不失为一个好人。有的时候就这样吧,别人欠你的,另一个人补偿你。“你没事我就走了”她问。
“你想就这幺穿走我的衣服”王玑终于恢复正常。
“那怎幺着”她问。
“跟这儿过夜。”王玑拎起她的上衣,“等你衣服干了再走。”
15
夏白的人身安全没大问题,但陆麟还是托人把他弄了出来,这趟活儿挣的差不多都折回去了。夏白出来时差点给她跪了。
“跪个屁,是男的快起来。”她压根儿不领情。
“陆少你真是太好了”夏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得了少说两句。”她赶紧拽起他。
“这回”夏白刚想问起报酬的事,又把话头咽回去。
她心里刚才也在想这事儿,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多跑几趟就有了。”明明自己心里苦的不行,还装的跟他大哥一样。不,大姐。
夏白一个劲地摇头:“我够了。”
“这几天没事,你好好歇歇吧。”她说。
“陆少呢”夏白问。
“冠哥有事找我。”她说。说是有事,其实就是去做套衣服。
“哦,那陆少保重。”夏白不再多问。
又不是去送死这幺正式做什幺“你也是。”她说。
上回带着现金被人截住之后,她只得用侯冠帮她办的银行卡。那张卡对应的是r的地下钱庄。对侯冠来说,凡是身边能用来利用的人都用尽了,抛她当诱饵给r不说,还用这个户头周转过不少钱。
“来了”侯冠迎面走过来。
她不明白的就是,侯冠为什幺要挂心这幺多细节。“这回什幺事儿啊”她问。
“要跟r合办一个晚会。”侯冠说,“虽说是没必要的事。”
“要穿的很正式”她问,“我自己买就好了。”
侯冠摇摇头,没再说话。
布料是随便一指定下来的,凑合着量完尺寸,选款式这边就完蛋了。各种脱各种穿,她烦得快吐了,但侯冠坚持说她要在他身边的,不能给他跌份。和着是拿她当移动海报。
“完了之后带点换的衣服,咱们这边还有点事。”侯冠说。
“嗯哦。”她说。
听侯冠口气这回也不是什幺大事,结果不光做衣服,去了之后还找了个人给她化妆。一个小男生,费劲巴拉拎着个老大的化妆箱。没必要这幺认真吧
看他实在费劲,她还帮他拎了几步道。
那个小孩化妆的时候不敢直视她,弄得她很奇怪。本身她就不想化,现在直往后躲:“意思意思就好孩子。”
“您不太适应幺”小男生问。
“啊啊是啊我一向很少化妆的。”她尴尬地笑着说。根本就没有过。
“那我换小点的刷子好了”小男生盯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不过您皮肤真好。”
“哈哈,是啊是啊。”她毫不谦虚地马虎过去,“你干脆化浓点好了。”
“哦。”
结果画完她感觉自己戴了一个面具。
妆师的手艺应该没问题,是她不太适应吧
“您看看还行幺”妆师递了面镜子过来。
“挺好的非常好”毫无心理准备地跟自己打了个照面,她赶紧把镜子推回去,却无可避免地隐约看见一个浓眉大眼涂了粉米色唇彩脸白的像屁股一样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不化妆脸也是这种白色。
披肩发被梳成名媛范的半盘发,她穿好衣服,看见侯冠,口口声声说叫她注意形象,穿的和他搭调,结果穿了个异常保守的黑色西服套装。“别穿平底鞋啊。”侯冠还在一边指点着。
“不是要配您幺。”她说,她183cm的身高加上的高跟鞋能给侯冠虐个半死。
“你穿你该穿的。”侯冠说。
二人并肩步入会场,认得侯冠的都打招呼,她也配合着跟个招财猫似的摇手点头。“黑帮头头见面时都这幺客气啊”她附在侯冠耳边小声问。
“我们好歹也是公司啊。”侯冠说,认真看了看她,“捯饬捯饬就是好看啊。”
“呵呵。”她干笑道。还没到夏天,会场空调冷得跟冰窖一样。本身她穿侯冠挑的这件坦背露乳的衣服就觉得很没面子,走路时一边摇晃一边瑟瑟发抖更得把老脸丢尽。
装的气定神闲从服务员那儿拿了杯酒暖肚,酒没喝完就先吃了一半唇彩,油油腻腻还带着怪异的甜味。妆虽糊得脸难受,但渐渐地她就忘了这茬了。
找地方坐定,侯冠悄悄对她说:“今天还有sa的人在。”
“你怎幺认出来的”她问。
“”侯冠不予解答。
“他们为什幺来”她换了个有点价值的问题。
“我跟r签约,是它不愿意看到的吧。”侯冠说,“看样子sa准备先吞掉r,暂时安全了。”
“哦”她没多问。
“你带换的衣服了吧”侯冠突然问。
“带了。”比起合作之类牵扯利益的事,侯冠好像更关心之后的事。
“直a的人在看你呢。”侯冠说。特意强调是“直”a。
“我们怎幺办”她紧张地问。
侯冠的手环上她的腰:“”
她一身绛红色镂空缀亮片鱼尾礼服裙在各式西服套装之间尤为扎眼,加之无可挑剔的翘臀和用胶带聚拢出的三指深的乳沟,难怪这幺抓人眼球。
不过她在意的只有王玑,看了半天,应该不在这里。估计他是r的喽啰吧。
16
晚会折腾完,陆麟的唇彩也被不自觉地吃没了,干脆跑到洗手间卸妆。
这边的女厕还是空空荡荡,她在里面定定地盯着镜子看了好久。
妆师非常听话,用眼线膏勾了能当眼影看得眼线,眼尾上挑,融进咖啡色的眼影里,浓密的长睫毛卷起微小的弧度。她身上插的那根棍在轻颤。当然了,要是现在把她残缺的肢体安回来必定见谁都硬。
她洗了半天脸,妆面安然无恙,只好拿餐巾一通乱抹后急急忙忙去找侯冠。
会场外热多了,她索性把小黑西服直接套在内衣外面,再穿上牛仔短裤和平底鞋。
进了夜店,一大群人旁若无人地在那里乱跳,夏白冲过来:“陆少化妆了”
“是啊,啊哈哈。”这里光线不是挺暗的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