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甘宁刚刚放出狂言,即告醉倒,那黑脸汉子不禁哈哈大笑,就连中年文士孙乾也是面露笑意。
祢爷摇了摇头,深觉这位大舅哥丢人现眼,一边喊人扶甘宁去休息,一边安排人放下软梯,将二人请上座船,分宾主入舱坐定。
眼见祢爷要待客,自有人快手快脚的收拾了舱房,又斟茶送上。
这年代喝茶的方式与后世大异,主要是茶饼以米浆泡煮,又佐以各类调味,对祢爷而言基本等于是糊糊,要多喝不惯有多喝不惯。
此时仲春三月,山间野茶已出新芽,祢爷后世是参加过茶厂一日游活动的,虽然谈不上技艺,但至少识得茶树,也大约知道些烹制流程。干脆自己采得新茶,先晒后炒,用纱布包好细细揉捏,制成许多,以银罐储存。
这用开水冲泡的后世饮茶方式,除了祢爷与甘静外,没人能喝的惯。一来是习俗使然,二来确实祢爷手艺糙了点,所制之茶清香固有,苦也苦的厉害。
此刻端了上来,孙乾一嗅香气,顿时眼睛一亮,吹了吹热气,轻轻啜饮,不由赞道:“这般饮茶,孙某自北及南未尝得见,想是祢先生独创!果然滋味不凡,苦后藏甘,回味悠长,恰如这人生一般。”说罢一翘拇指:“人言祢正平世间奇才,只这一杯茶,我便知人言无虚。”
那黑脸大汉见孙乾说的神奇,顾不得茶水滚烫,咕咚一口吞进腹中,只烫的龇牙咧嘴,嘘了半天热气,那被烫感遮蔽的苦意又满布舌尖,顿时叫苦连天:“果然是你们文人的玩意,老张可摆弄不来,又烫又苦,这不是没病也喝药吗?”说罢起身跑到窗前,呸呸连声,把苦涩口水吐出窗外。
孙乾和祢爷对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祢爷起身道:“三将军英雄侠烈,本乃不拘小节之人,这些许茶水安能入将军之口?来人,取好酒来为将军止渴!”
黑脸汉一听有酒,不由兴高采烈起来,大咧咧拍了拍祢爷的肩膀:“怪道都说你是天下第一名士,果然与那些腐儒不同!太对老张的脾气了!不枉了我亲自来请你。”
祢爷哈哈一笑:“什么天下第一名士,自古文无第一,这话祢某可不敢当!不过能当三将军一赞,足胜那庸碌之辈夸我万言,待会定与将军痛饮几杯!”
黑脸汉忽然有些调皮的眨了眨眼,问道:“你口口声声三将军,难道猜出了老张的来历?”
祢爷大笑道:“孙乾先生乃是刘皇叔的文胆,张飞将军更加形貌雄奇,这我要是还猜不出,那祢某也不足当将军一赞了。”
既然祢爷叫破了来历,孙乾也不再多做寒暄,起身施了一礼:“正平先生,我主刘备,英才大略,素有仁义之名。只为如今财狼当道,汉室倾颓,故有匡扶天下之志!可惜,我主虽有关二将军、张三将军这等万夫莫敌的勇将,但孙某等人却智短才拙,不足以辅佐明公,故想请正平先生前往相会,为玄德公指点迷津!若蒙先生允可,自我主以下,均是感激之至。”
说吧,一躬到底。
祢爷知道这孙乾乃是刘备死心塌地的忠臣,虽然才华不如孔明、周郎、郭嘉等奇才,但亦属极为得力的干才,算是三国有名的说客之一,乃刘备账下基石般的人物。连忙扶住孙乾,口称:“祢某末学晚辈,不足当公祐先生大礼。”
旁边张飞嚷嚷着插话道:“公祐,偏你多这些繁文缛节。祢先生一看就是爽朗的汉子,何必闹这些客套。祢先生,你听我说,我大哥本欲亲自前来请你,但恰值那假皇帝袁术正欲北蹿,我大哥借阻击袁术之机,离开许都,欲往徐州自立!军中尚有曹将朱灵、路昭,我大哥实在无法抽身。但若要在徐州站稳了再来吧,又怕别人把你抢了去,急的我哥哥寝食难安,所以我老张请下哥哥将令,打包票说一定把你这位大才给请到我们徐州去。”
祢爷闻言,嘿嘿一笑:“那你是不是还和刘皇叔说,若是祢某不肯去,你绑也要把我绑了去?”
“啊!”张飞一双眼瞪得铜铃一般,惊叫道:“你、你在我们账里安插了细作不成?”
祢爷哈哈大笑,拍了拍张飞的肩膀:“三将军,就你这火爆脾气,哪里肯白跑一趟?祢某不过一书生尔,手无缚鸡之力,在三将军看来,那必是手到擒来的。”
张飞顿时闹了个大红脸,他出门时,还真就跟刘备打过类似的包票。
“不敢不敢,若早知祢先生这般料事如神,打死老张也不敢说出那般大言。”张飞连连摆手,嗫嚅道:“其实,更根本的原因还在某本身!老张我比大哥更想先生加入我们啊。”
“在你本身?这却从何说起?”祢爷微觉困惑,张飞爱喝酒他是知道的,但是爱不爱帅哥历史上没记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