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刚想伸过去拧它耳朵的手一下子顿住,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等看清楚那走下来的人熟悉的面容时也不由地一怔。
还真是秦枭!他今天怎么也在这儿!?
不只是他,他身后紧跟着的还有挂着微笑,装模作样拿在手里把玩的纸扇,再后面甚至连安凝都在!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前几天一个没遇上,今天全都到齐了!
他们后面还跟下来几个中年大叔,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都有六十多了,不过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也没太注意。反而在看见秦枭的第一时间稍微挪了挪位置,把自己本就不大的身影藏起来。
倒不是都撞上了还要藏起来不让他们知道自己来到了凌城,而是……下来的这些人周围的气氛看上去很不对劲啊!
虽然只看了一眼,仍能感觉得出秦枭的情绪不太对,也可以说他现在很不高兴!尽管面上看着仍然是和平时一般无二地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样子,可那抿紧的嘴唇,还有微微锁起的眉头,以及眼神中的细微情绪变化,都足够让已经很了解他的唐云瑾知道,秦枭不高兴。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惹秦枭?唐云瑾从前方人群的缝隙中扫了眼他们后面那几个上年纪的人,是这几个?
不只是秦枭,景天白脸上的微笑也不太自然,笑不达眼,完全是为了保持形象挂起来的敷衍的笑容。
这是遇见问题了?在场的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前面三位年轻人和后面几个老家伙之间的气氛很僵硬,可偏偏那个年纪最大的仍然不依不饶地在秦枭三人下楼时仍然嘴巴不停地说着什么。
唐云瑾离得有点远,但好在有唐唐的精神力‘加持’,很容易就听见了那老家伙到底在掰扯什么。不听还好,这一听才发现,说的内容居然还和她有关?准确说,是她的云记。
那就难怪秦枭和景天白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那老头还算知道有些话不能叫太多人听见,所以声音压得很低,其他被这几个凌城很有分量的人物吸引过去的人又不敢贸然靠近,所以也基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心里也在暗暗猜测,能让这些人聚在一块儿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唐云瑾拍拍唐唐的脑袋,让它把其他人小声的议论直接‘屏蔽’掉,然后聚精会神地听已经走下楼,坐在楼梯边没人坐的空位上说话的几人。
哦,不对,目前为止还只有那老头儿一个人自说自话,景天白只在坐下后给秦枭和安凝,以及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后默默饮茶,对耳边聒噪的声音充耳不闻。
要说听得见老头儿说话,又比较认真听的,大概当属唐云瑾这个他们以为不在场又和老头儿谈到内容息息相关的另一个当事人了。
老头儿说的话大体就是一下几个内容——
“景二少,你也该知道这商会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维持凌城内的时常平衡,避免一些可能打破这种平衡隐去混乱局面的事情,难道你不认为云记的存在已经造成了这种影响吗?”
“我也不是说要杜绝云记的酒的流通,毕竟那么难得一见的好酒的确需要广为流传,让世人皆知其美妙滋味,但也正因为如此,单靠天香楼怕是没办法迅速让云记的酒被更多人所知晓吧。”
“我也知道云记似乎确实没有意愿与更多凌城乃至其他洛水镇以外的商户合作,但既然有天香楼的先例在,想来云记也并不是完全杜绝,只是有一些特殊的,其他商户未曾发觉的理由吧?若景二少不愿意替我们去和云记的人谈,不妨把天香楼能和云记达成共识的原因说出来,也好我们也有个努力的方向,不要盲目地去碰壁,浪费人力物力却不得其门而入。”
三句话把没用的内容刨除掉剩下的内容基本可以总结为:云记的酒赚钱!你赚钱了我们也想赚钱,你别藏着自己赚钱不让我们赚钱!
说白了还不就是眼馋天香楼生意好,赚钱多,想从天香楼的嘴里抠出来点碎肉渣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抠出来一整块的肉,而这块肉自然是越大越好!
明明就是从个人利益出发想让景天白把本属于他们景家自己的利益拿出来分享,居然还以一副是为了保持凌城平衡的姿态,暗示天香楼的作为会引起其他商户的不满,总而引起混乱。
要不怎么唐云瑾不喜欢应酬呢,这古人说话就是饶,饶好大一个圈说一堆废话都说不到主题,要么就是把主题藏得很深,还要别人绞尽脑汁地去想他话里隐藏的含义,听不出来还要嫌你不识抬举,故意装聋作哑!
也幸好有云霄这个得力助手在,云霄的沉默属性在洛水镇已近传开了,来和云记谈生意的人从来都是直接不如主题绝不浪费口舌,因为云霄会直接无视,也不敢浪费口舌,因为云霄不耐烦了可能掉头就走。(唐云瑾特别嘱咐过的。)
总之,就这么几句话,唐云瑾已经完全能理解为什么秦枭会不高兴了,烦都被烦死了,说话的人不累听的人都累了!
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该看得出来景天白和秦枭的冷淡态度意味着什么,又或者说面上的神态代表什么。退一万步说,你没点眼色,阅历总该有点吧?看人的经验也没有?你们年纪都是白长的?光长白头发不长脑子?
那几个大叔老头儿自顾自地坐到秦枭他们对面,等那老头儿说完也不等景天白回答,老头儿左侧的中年大叔紧接着接茬说:“我还听说云记还开了家米铺,据说生意也很好!?”
秦枭的眉毛微微一动,目光冰凉地抬头看了那人一眼。
最先说话的老头儿是做酒楼生意的,本来生意只比天香楼差了那么一点,算是凌城第二,当然现在也还是地儿,只是从天香楼开始卖云记的酒一来,两者之间的差距就拉得更大,基本没有追上去的可能,坐实了万年老二的地位。
而后说话的这个,则是做米铺生意的,不过和秦家米铺自然是完全没有可比性,只是胜在是凌城的老字号,诚信不错,名声还是有的。
“云记的酒能受到那么多人的追捧,云记老板却又开了家米铺生意还很好,若是再做大了,秦二少就不怕云记的手伸到凌城来,影响了秦家的生意吗?”
这话说得有点夸张了,以秦家在凌城和北方一带的地位,短时间内想做到和他们一样大,影响到他们的生意,几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好吗!至少在忽略唐云瑾有灵玉空间的情况下,确实不太可能有人能迅速崛起到让秦家感到威胁。
唐唐更是直白地翻了个白眼,表示对那大叔的危言耸听表示鄙视!明明是他自己担心受影响,还把秦家扯进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和秦家相提并论?
唐云瑾更是注意到景天白唇角的笑容都加大了不少,而一直表现得如往常一样温婉的安凝此时也微蹙柳眉看着那大叔,显然是对有人惹秦枭不高兴感到不悦。
------题外话------
本来这段是我盼了很久才等到的一直想写的内容,剧情也都想好了,但是偏偏今天状态不佳,写不出来%_&lt%,没办法,为了质量,只好明天继续了。你们先委委屈屈把…。我怕我再不更今天又更不上了。
☆、144 亲上了
&lt主人,那人怎么和张胖子一样不长脑子啊。唐唐丝毫不隐藏对那中年秃顶大叔的鄙视。
唐云瑾没说话,但面上的神情分明认同了唐唐的说法,的确是不长脑子,她本来以为在商会这种人多嘴杂又都是心眼比较多的奸商的环境中,出来一个张胖子就很稀奇了,没想到又碰见一个,而且瞧那几个人能和秦枭他们说上话,周围想凑热闹的人又没人敢凑过去的情况,似乎还是挺有威望的?就这幅尊荣?
至少张胖子还知道在景天白不在的时候抱怨抱怨天香楼吃独食,这会儿张胖子敢吭一声吗?可这秃子却是胆很肥啊,光这一点的话她还是挺佩服对方的,这人是怎么好好活到现在没被封杀的?
后来唐云瑾知道了,因为这秃顶大叔背后有靠山!还是在京城当官的!虽然据说只是京城最低级别的一个小官员,但再小人也是京官,民不与官斗,官商勾结什么的……聪明点的都不会正面和这秃顶对着干,除了三大巨头。你背后有人,三大巨头的关系网还能少了吗?何况就算不像秃子和那京官一样有亲戚关系,只要有利益关系,照样能拉过来当靠山。
秦枭直接无视了秃顶大叔,径自沉默喝茶,只是周围的气压明显又低了一些以表示自己的不快。
景天白虽然面上带笑,心里的鄙视也不比唐唐少,只不过不是对秃顶大叔,而是盯上天香楼的那个老头儿。
最初也不知道是谁听说天香楼要推出一种全新的酒,而且价格高昂时还嗤之以鼻,说天香楼托大了,拿自己的生意和名声开玩笑,结果怎么样?全凌城的人都知道了云记的酒滋味好,天香楼也大赚特赚,于是现在又眼红了,惦记上了,想分一杯羹?
不说天香楼和他们景家不是这些人可以惦记的,就单单一个云记也不是他们能算计得了的!洛水镇不也有人想算计云记吗,最后什么好处没捞着还把百年基业给耍没了,多大的能耐啊。
面前的老头儿开的酒楼正是凌城的老字号,敢在景天白面前理直气壮并且义正词严地暗示天香楼吃独食不厚道,还不就是靠着那点资历吗?
介于秃顶大叔的确很没脑子,三人都没打算搭理他,直接越过他,景天白对老头儿道:“孙老板,我早就说过天香楼和云记也只是合作关系,云记看得起天香楼愿意和我们做生意,我只能说或许是我比较合云记老板的眼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途径,所以你希望的,我怕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