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t主人,我觉得他们就是知道就算和你要钱你也不会给,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不对,应该说让唐远到米铺做工才是更长远的打算,你看你要是给他们出聘礼钱,也不过就是一次性给点钱,但他到米铺做工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月月都能拿到钱的!
唐云瑾拍拍唐唐激动起来的小脑袋,神色不变。
大伯母能想到的,她又怎么会想不到,但是,就算真是打着以后长期有钱拿的打算,唐远要是去米铺做工,那也是实打实地去干活,要付出的,不是白拿钱。这种方式的话,她还真不排斥。
何况,大伯也没苛待过自己,唯一这么一次为了儿子开口,她若是不答应,确实太不近人情了点。
唐云瑾道:“米铺的伙计已经招了几个。”
唐家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大伯绷紧了脸眼睛里的光芒暗淡下来,唐远看上去也有些失望,大伯母则已经变了脸色。
唐云瑾又道:“不过米铺比较大,人手需要的不少,招来的人还不够,再招一个也是可以的,我可以和阿霄说一声。”
唐家人的脸色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大伯母喜道:“那太好了!我就说云瑾肯定能帮得上忙的!”
本来都已经准备厉声骂她狼心狗肺的唐奶奶也收起了严厉的表情,满意地点头。就应该如此!就算她唐云瑾赚了点钱,发达了,做人也不能忘本!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事先和你们说清楚。”唐云瑾道:“米铺是新开张的铺子,和酒铺不一样,生意如何也说不好,就算生意好了,一般伙计的工钱也是不见得每个月能有一两那么多的。”
她每月给唐家一两,可唐家人也知道她是酒铺的酒娘,酿酒的人和前面卖酒的拿的钱能一样吗?虽然真要算起来,酒铺和米铺两边的新伙计工钱都会差不多,再加上其他的福利,也不会少,这就不用特意告诉大伯母了,免得大伯母更加贪心。
“没有一两那有多少?”
唐云瑾道:“头三个月只是试用,每个月大概只有一百五十文到两百文钱,做的好就可以继续做,以后也能涨点钱,但若是做不好……那我也没办法。”
“才两百文?”大伯母皱起眉,“这是不是有点太少了?云瑾,我怎么听说云记给的工钱比别人家都要好的?”
“阿花!说什么呢!”大伯不悦地拉扯大伯母,这都答应帮忙了还嫌钱少,这不是存心坏事吗!
大伯母却不理他,还是不依不饶地看着唐云瑾,等她的回答。好不容易能把唐远弄到镇上做工,她自然是希望想尽办法多赚一点。
唐云瑾道:“三个月以后若是还能继续留下来自然会给提钱。”
大伯母立刻道:“能提多少。”
唐云瑾道:“最少也能有个五百文。”实际上调整过待遇以后基本工钱是六百文,加其他提成,怎么说也能有个七八百文。
“五百文啊!那还成!”大伯母脸上很快笑开了花,“就说这工钱肯定不能少吧!五百文一个月呢,确实挺多的。”每个月拿五百文,距离过年成亲还有好几个月呢,加起来不也能有个二三两吗!唐云瑾还每月往家里拿一两呢,加起来下聘礼的钱肯定足够了,还能剩下不少!
唐远也是一脸喜得不敢相信的表情,大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唐云瑾,后者对他笑了笑。
大伯母不蠢,知道唐云瑾会酿酒是酒娘,和伙计拿的工钱肯定不能比,唐远就算去了赚的也不可能有唐云瑾多,就算心里再不满再不甘心,这道理她还是懂。五百文都算是意外之喜了。
意外到让她也不禁不受控制地动了心,下意识地脱口道:“云瑾,除了唐远,米铺还缺人手吗?”
“嗯?”唐云瑾一怔,大伯和唐奶奶也奇怪地看大伯母,不知道她这又是想做什么。
大伯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但是想到每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还是没办法不动心,再一次重复道:“米铺还缺人手吗?能不能也给我找个活做?”
大伯脸色开始发黑,唐云瑾也被大伯母这得寸进尺的嘴脸惊住了,默默不语。
唐云瑾的沉默不语,大伯母自然不会以为是默认,只以为她是不愿意帮忙,尽可能放软了声音说道:“工钱少一点也没关系,你就随便给我找一个轻松点的活,我年纪也有点大了,粗重的货也干不了,不过我也想帮阿远娶媳妇儿的时候能更放光一点,云瑾,你就看在大伯母这当娘的不容易的份上,帮帮忙成吗?不能长做也没事,就你说的那个什么试用三个月,少点工钱也成!”
再少一个月不也得有一百多文吗,几个月下来积少成多也是钱啊!
唐唐对大伯母这见缝插针的功夫惊得直翻白眼,直喊,无耻,太无耻了!
唐云瑾扯扯唇角,尽可能不把心里的讽刺表露出来,反而看向大伯。
大伯也有些恼,拉着大伯母的胳膊低吼:“阿花!闭嘴!你这都说什么呢!云瑾愿意帮阿远找工我们就该好好谢谢她了!你怎么还!”连他都觉得她这太过得寸进尺了,这人怎么就能长的开这个嘴!
唐远看起来也很是尴尬。
大伯母道:“我怎么了!我不就是想让阿远成亲的时候更阔气点,别叫人瞧不起吗!陈家那边的聘礼咱到时候得给,请两家人吃饭不也得把宴席办好了吗!我想多存点钱有什么错!”
“那娘这边怎么办!你也去了娘谁来照顾!”
大伯母道:“不是有羡羡吗!羡羡如今在家一直闲着,为了让她以后嫁了人以后能好好孝顺婆家人,也该让她学学怎么照顾人了,而且娘也喜欢羡羡,让羡羡陪着心里也高兴!是不是娘?”
唐奶奶没吭声,也看不出来高不高兴。
大伯母之所以这么说,主要也是知道唐云瑾不可能把唐羡羡弄到云记做工,而唐羡羡自己肯定也不愿意去看唐云瑾脸色,自己怎么说也是她大伯母,作为长辈,怎么也不至于给她脸色看吧?在外面总得给别人做个样子出来不是?
唐云瑾是不知道大伯母的想法也不想知道,看他们快吵起来,只是平静地说:“伙计加上阿远哥就差不多了,就算再招也是专门给人送货的搬运工,大伯母肯定做不了。”
大伯母不甘心道:“就没有轻松点的?”
唐云瑾道:“盘铺子里最轻松的活就是管账的账房先生。”
大伯母眼睛发亮,“那我——”
唐云瑾道:“账房先生要记账,算账,大伯母不是不识字吗,怎么记账?而且管账绝对不能出差错,万一钱数对不上……”根本不用特意去尝试,她都有预感,大伯母来算账,账目就不可能对的上。
要说某人想贪图铺子的钱做假账,大伯母也没那个脑子。刷说得好,没那金刚钻就别拦瓷器活。
大伯道:“云瑾,别听你大伯母胡说,不用理她!她会算什么账!”
大伯母道:“我怎么就不会算账了!算钱我还能算不明白吗!”
大伯道:“那你识字吗!云瑾也说了不但要算账,还要记账!”
大伯母道:“阿远识字啊!让他帮我就行了!”
大伯黑着脸道:“那阿远还干不干活了?拿那么多钱不好好干活,还帮你算账?不像话!”
唐云瑾道:“大伯母算简单的账肯定没问题,但是以云记的名气,米铺以后每天进出的账目也是动辄几十上百两,若是出了差错,就要账房先生自己把账目补上了,若是补不上还可能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