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臣,你这是何意?”
见贾琮又帕子擦嘴角,叶清奇怪的问道。
不过贾琮分明看得出她大眼睛中淡淡的戏谑之色,以及耳垂处的晕红。
也是,对于一个阅览过金瓶梅的女儿家来说,吹箫二字何解,她又怎会不懂?
更别说宫里无穷无尽的秘戏图……
而黛玉则是真的迷糊了,怎么呢?
而圆圆姑娘,早已面绯如霞,心中惨笑:我倒是不介意给您这样的贵人吹,可您也得有箫才成啊……
贾琮无奈的看着叶清,叶清理直气壮道:“小杜有诗曰: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喏,外面就是大名鼎鼎的二十四桥,我请圆圆姑娘吹箫,有问题么?倒是你,在想什么?”
说着,目光先看向一旁的黛玉,见她神色茫然,又看向不远处装作事不关己的晴雯等人。
这一见,就看到晴雯、春燕还有香菱三人,一个个面红耳赤的,香菱更是差点没把头埋进坏里。
见此,叶清冷笑的看向贾琮,点头道:“贾清臣,你好样的!”
贾琮忍不住老脸一红,恼道:“吹皱一池春水,干卿何事?”
叶清哼哼笑了两声,对一旁犹自迷糊的黛玉道:“林妹妹想知道怎么回事?”
贾琮唬了一跳,忙道:“诶诶,别教坏小孩子!”
这下却惹恼了黛玉,小眼神简直瞬间凌厉起来,怒视贾琮。
目光威胁:谁是小孩子?
贾琮气笑道:“都是青楼里的混帐话,你想听?”
黛玉一下没脾气了,哼了声,扭过脸去不理他。
叶清见好就收,拍了拍圆圆姑娘的蛮腰,让她继续去抚琴,然后问贾琮:“今儿在画舫上过夜?”
贾琮点点头,道:“劳清公子照看一下。”
叶清眉尖一扬,道:“你不留下?”黛玉等人也看了过来。
贾琮没好气道:“我现在留下,等回京之后,太后怕要扒了我的皮!”
叶清好意安抚道:“其实没关系的,太后未必会扒你的皮。”贾琮闻言笑了两声,笑而不语。
不扒皮,就是另一种选择,其实还是会扒皮,尊严的皮,那怎么可行?
叶清讥讽的看了贾琮一眼后,转头问一旁黛玉:“林妹妹,你怎么说?可愿意看到太后扒了你三哥哥的皮否?”
换做晴雯之流,八成连话中意思都听不明白,黛玉却何其灵慧,她干笑了两声,道:“做了错事,太后自然要惩罚。”
说完,就见叶清目光忽然变得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看的嘴角也弯起一抹坏笑,黛玉登时面色大羞!
她宁愿看到太后收拾贾琮一顿,也不愿看到贾琮和叶清变得名正言顺,此间心意若何,似被叶清一眼望穿……
贾琮解救道:“来,都吃点西瓜,难为赵家能留存到现在。”
叶清顽笑够了,正经起来,起身走到贾琮身旁,打开一扇窗,任凭湖风水气吹进,吹的帷帐飞舞,衣衫翩翩。
本就性格鲜明魅力无穷的叶清,这一刻恍若谪仙,风华绝代!
黛玉、晴雯等人,无不艳羡的看着她。
大气、幽默的叶清,令她们打心底折服。
看着她们的目光,贾琮心中苦笑,叶清若为男儿,怕是真没他什么事了。
许是听到了贾琮的心声,叶清忽然转过头来,对贾琮微笑道:“清臣,不用羡慕我,我的起点比你高太多,但桎梏也多太多。你还有无限的可能,而我,早已经达到了极限。其实都中好多人家都在谈论你,包括李虎、赵昊他们。出京前大家一起吃酒,他们都说,将自己放在你当初的位置,没人自忖能比你做的好。当然,他们也不会服你。”
贾琮淡淡道:“清公子想多了,我从没有羡慕过任何人,也从未主动的将任何人当做过对手。你们有你们的光芒,我有我的自我。我会欣赏一些人的一些方面,比如欣赏李虎的义气豪迈,比如欣赏清公子的开朗性情,但也仅此而已。我从未想过活成别人的样子,因为不需要。”
这一番话,将叶清绽放出来的魅力抵消的干干净净。
不止让贾琮这一刻能与叶清分庭抗礼,甚至还要超过她,也让黛玉、晴雯、小红、春燕等人快要失守的心灵,刹那间恢复,面对叶清时不会顶礼膜拜,不会失去自我。
她们也只是欣赏。
感觉到这一幕,叶清明媚的大眼睛中,目光渐渐复杂。
她看着贾琮,直白道:“这就是我对你不同的原因,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娘们儿而已。身上本就不属于我的权势富贵,从不能折服你的骄傲,你理应如此。”
贾琮想了想,摇头道:“前半句是对的,后半句听不懂。不过无所谓了,你是我的朋友。尽管有时你的友谊是需要交换的,也不是我需要的,但我依旧感谢你的友情。所以不需要客气,今天我请东道。”
叶清咯咯笑道:“好吧,其实赵昊那一伙子若是能和你多相处些时候,就会明白我和李虎,为何能与你成为朋友,并且在友情中,我们还从来不是强势的一方。”
言至于此,不再深入,她招手叫来黛玉,道:“林妹妹,你是扬州地主,可曾逛过这里没有?”
黛玉低垂着眼帘轻声道:“很小的时候,我娘……还在时,曾坐车来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