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过平静了,好似死寂的湖水,拥有超乎年龄的淡定与沉稳,仅此表现,足以让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原来天鹰盟并不全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有你这样的少年。”徐世平略感诧异,隔着帐篷发出低呼。
“实力弱的可怜,心智高又能如何?”徐兴阳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
二人一褒一贬,白衣少年却不为所动,表情都不曾发生一丝变化,他加快脚步,越过灰衣壮汉,掀起帐篷帘幕迈步直入。
没有得到允许就进入帐篷,可以说是无理至极,扫了两位徐家长老的颜面。
“咔~~~”
徐世平对白衣少年的看法急转直下,他面露怒意,握碎了手中酒杯,起了杀心。
“小子,你若说不出什么有用信息,我让你走不出帐篷。”徐兴阳更是直接,狠声发出威胁。
“二位长老见谅,事关重大,已顾不得这些繁文缛节。”白衣少年简单拱了拱手,看似道歉,却缺少诚意。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重大事宜,难道比你们天鹰盟屠杀山寨还要重大?”徐兴阳怒极反笑,坚定了击杀白衣少年的决心。
“讲!”徐世平则忍着怒意,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
“呵。”白衣少年轻声一笑,依然无惧,“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屠杀山寨一事,那你们可知此中缘由?”
徐世平和徐兴阳不作声色的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问,他们很快又看向白衣少年,等待一个解释。
“屠戮山寨就是为了把吴忧逼出来,陷他于死地。”白衣少年脸色阴沉,多了些狠色。
“逼迫吴忧?”
徐世平徐兴阳二人疑惑不解,想不明白逼迫吴忧与屠戮山寨之间有什么关系。
“不错!”白衣少年不再卖关子,“吴忧身上杀意如潮,他已被杀意所困,处于崩溃边缘,这也是他出没山林远离城池的原因。”
“被杀意所困?”徐世平喃喃低语,细细思量,暗自判断白衣少年所言真伪。
“如此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徐兴阳轻抚胡须,多了些认同。
“了解这么多,你到底是谁?”徐世平神色凝重,对白衣少年的身份颇为好奇。
若不是白衣少年的样貌与胡天鹰相差不少,又早已得知胡天鹰已死,他就把白衣少年当成胡天鹰了。
“我是谁?呵呵,重要么?”白衣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悠然一笑,“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目标,都想早些除掉吴忧。”
一个少年,在成名已久的地元境强者面前,始终表现出强势的一面,地元境强者心中又怎么会舒服?
“呵!”徐世平皮笑肉不笑,压下心中杀意,“说的是,只要能除掉吴忧,与谁合作都不重要。”
白衣少年神色轻松,好似没有察觉两位徐家长老的杀心,他向前走了几步,停在徐世平面前的案边,自顾倒了一杯酒。
倒酒的过程很缓慢,白衣少年悠然自得,宛若此地主人。
反客为主!
饶是徐家两位长老城府不浅,双目中也依然涌现了怒意,怒火越烧越旺,有了失控之势。
就在徐家两位长老即将爆发时,白衣少年却一口喝下了杯中酒,末了还砸吧了几下嘴,仿佛意犹未尽。
“好酒!”白衣少年一声赞叹,笑着看向徐家两位长老,“徐家果然不一般,连酒都比别家美味。”
不管是否真心实意,一句赞美生生把徐家两位长老的怒火压了回去,涌动的怒气只能憋在心中,不得发泄。
“我徐家用得着你来评判?”徐兴阳摆起了脸色,“别废话,接着说!”
“呵!”白衣少年也不介意,笑了笑继续述说,“你们应该也知道,杀一人为罪,杀百人为凶,杀万人为恶,嗜杀成性则为魔!”
徐世平心中凛然,不知觉中揪掉了几根胡须;徐兴阳也脸色微变,神色略显紧张。
何为魔?
魔,乃禁忌传说,只存在于稀少的古籍手札记载!
相传,在无数年前,曾有人杀意滔滔,沐浴血歌横扫东来大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所过之处血流漂橹。
血流的太多,以至于染红了天色,无论人族还是妖族,都死伤惨重,东来大陆迎来了一次生死危机。
为了灭杀此人,人族妖族难得统一战线,强者底蕴尽出,设下重重埋伏,以绝大多数强者的性命为代价,终是重伤了他。
可也仅仅止步于此,这人终是杀出了重围。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倒下,侥幸存活的强者几乎被吓破了胆,竟没有一人敢追击。
幸运的是,从这天起,此人再也没有出现。
有人说他重伤不治已经身死,也有人说天道昭昭,他作恶太多被老天收了去,不管怎样东来大陆又恢复了平静。
那些参与伏击侥幸存活下来的稀少强者生命所剩无几,在临死前都留下了随笔,无不对伏击一事感慨万千。
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幸存者留下了统一口径,猜测逞凶之人为——疑似半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