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林前线还有一点对明军很有利。
玉林位于山区盆地中心,夏季一旦下大雨,全城和城池周边就会泡水。本来城市泡水对守御不是好事,但谢元汴这些年一直在玉林搞基建,粮仓弹药库都修在火山灰水泥建筑的二楼,本地士兵更是对一楼泡水习以为常,城内有小船沿着街道互相联系。
城外的八旗兵就不行了,一次营地泡水对战斗力和兵力的伤害超过一次大败。弹药失效,粮食长霉,兵丁大面积病倒,每天都有八旗和绿营兵的尸体被扔进南流江里喂鱼。
钦州被包围,李元胤坚壁清野,撤退百姓,明军面对这种局面早有预案,这些年来演练过无数次,比较顺利。
李元胤这几年在钦州拼命挖地球,沿州城至港口修筑了一系列棱堡炮台,背靠海上生命线,李元胤的大炮比围城的线国安还多,定藩部队只能对着钦州干瞪眼。
李来亨的主力在廉州城休整,他不断派出小股部队袭击线国安,迫使敌军始终无法全力攻城。
总的来看,广西虽然局面恶化,但也可以坚持。
以往明军屡战屡败有个关键问题是他们的火药始终比较紧张,各部明军屡屡出现粮食还没吃光,却把火药打光的事。
秋冬季节,鞑靼人可以在整个北中国大面积扫硝,也能从四川获得洞穴硝石,每年使用的火药量达数百万斤,南方气候湿润,明军无法扫硝,总是被敌军火力压制。
这种事在联邦全力介入大陆后已不存在了,联军在广东缴获了1百万斤火药,短期内,所有明军都不必担心火药问题,不就是躲在城墙上,埋伏在山头和老林子里敞开打铳子吗,谁怕谁啊。
守序放下广西的报告。
凭借湿热的天气、复杂的地形、坚固的城墙,数百门大炮,广西明军以后撤为代价,不断在山区和海边消耗鞑靼人的攻击动能。
李来亨的主力骑兵休整待命,琼州混成旅在雷州冷眼旁观,隔着几重战线,鞑靼人似乎还不知道这支部队存在。
守序看向肇庆。
西江主战场,岳乐以议政王大臣杜兰坐镇梧州府,负责全军补给,他本人亲驻肇庆府。
北京抽调了一半旗营兵分三路出征,如果算上各条战线的存量八旗兵,动员率相当高。
岳乐指挥的部队有1万2千八旗兵,3000外藩蒙古兵,3000续顺公藩下兵和3万抽调的各省绿营兵,其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是甘肃提督张勇的西北绿营。
这5万兵在三水至梧州一线展开,主力集结于肇庆,如果算上广西绿营和粤北的伊尔德,岳乐控制的兵力约为9.5万人,人数实在是很多。
岳乐从内地带来很多内河水师兵,在广西大造战船,控制住羚羊峡以上的珠江。
岳乐的兵抵达西江后,西江右岸山区罗定、新兴一线的明军即撤空了百姓,制造了一大片山地无人区,广阔的粤西南山区中,只有jūn_duì,没有百姓。与广西一样,明军和武装起来的百姓义兵拿着鸟铳、虎蹲炮、轻型佛朗机在几百公里长的山区战线与鞑靼人对射。
守序不知道山里头到底有多少部队,他只知道发下去足以武装2万人的绿营装备,超过1万杆鸟铳,数百门虎蹲炮、轻型佛朗机,20万斤火药。
八旗兵打到如今这个岁月,进军变得非常谨慎,衡州和磨盘山两战给了他们血的教训,再不像十几年前,几百人即敢深入明军阵地瞎搞。
岳乐本身也是个很持重的统帅,鞑靼人的主力始终未跨过羚羊峡,让守序很不满意。船只辎重顺流过羚羊峡很容易,逆流过羚羊峡得靠拉纤,很麻烦。
守序在攻下广州后当然可以一鼓作气攻下肇庆,但他没有这么做,留着肇庆能给鞑靼人快速克复广州的希望,羚羊峡就是给岳乐留的坑,现在的关键是,把鞑靼人的主力和辎重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