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再提更多要求,守序做总结。
“不计军饷,我大约要给你们找到400万两。成军后如果大强度训练,军费开支是个无底洞了对吧?”
霍尔雷恩有些不安,“我们计划分三年组建新军,所以军费是分年投入。”
威斯特海姆:“因为是从无到有新建一套体系,前2个师比较贵,后2个师能便宜不少。”
霍尔雷恩急忙道:“我们只做了2个师的计划,后2个师只是设想。”
守序皱着眉头,没在意陆军的野心,“海军也要求换装螺杆炮和燧发枪,我和斯特林商量后,他不再要求换炮,但海军和陆战队坚决要燧发枪,这又是1万杆,最少也得花20万两。”
如果海军也坚持换炮,守序估计就吃不下这顿饭了。
威斯特海姆犹豫着道,“如果实在有困难,我们可以适当减少一些技术装备。”
守序举起右手,“不,现在谁都不知道陆军上了战场是什么样子,在获取可靠的实战反馈,装备和训练经费都不能省。”
霍尔雷恩:“内阁连1个师的经费都不愿意拨,我们能怎么办?”
守序笑了笑,“路德维希,解散门口的卫兵,现在我们需要讨论最关键的问题,政府。”
梅登渴望在这一届登上执政官的宝座,陆军和军火商、钢铁商人在背后推动他。
国内有140万人口,因为移民的原因,其中的青壮年比例比正常国家更高。老龄化国家只能守成,而青年国家天生具有扩张性。
菲尔霍夫转着酒杯,“陆军官兵都来自中国大陆,随着他们成长,我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某种升腾的渴望,我担心,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这股升腾的火焰迟早有天会烧死我们自己。”
卡尔朗格曼:“我们都知道陆军扩编后要干什么,其实那并不以我们这些高级军官的意志为转移。”
菲尔霍夫一笑,“如果不顺应jūn_duì的意思,恐怕在少尉们鼓动下,某些少校会有很危险的想法。台北靠近前线,问题更严重,这几年发生过数次不幸事件。”
守序看着这群肩挂金星的将军。
最近有一些很不和谐的声音,如果梅登在选举前凑不够票,陆军将带着胸甲骑兵和野战炮兵进入首都。
守序敲着桌子,“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可能分裂国家的出格行为,我们有宪章和元老院,所有举动必须合法。”
卡尔朗格曼:“道理我们懂,这几天我先后警告了2个少校,3个尉官,这仅仅是我知道的。”
菲尔霍夫嘿嘿笑着,“现在我们还能靠威信压制。再过几年,等少校成了上校,少尉成了上尉,我们再拿什么压?”
威斯特海姆摇着头:“压不住的,必然的事情。”
守序盯着卡尔的脸,判断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如果没有某些将军的纵容,这种情况可能会蔓延这么快吗?校尉级军官每日忙于训练,是谁在鼓动宣传他们?
据守序所知,卡尔朗格曼娶了一位流亡的中国贵族女子。
陆军压抑太久,当复仇的心态与扩张的欲望结合,高级将领们又看到权力急速膨胀的前景,这就是一股难以阻挡的势力。
政变并非天方夜谭。
守序慢慢抽着烟斗。
搞政治讲究的是顺势,水到渠成。
按照守序原先的计划,jūn_duì不宜在目前这个阶段扩张。最好是再过5年,澳洲金矿产量增长,国内税基人口更多,届时再进行一些大的举动。
可是守序等得了,国内很多人等不了。
梅登首先站出来破坏当初让马尔蒙连任两届的默契。
陆军中的元老迅速跟进,造成眼下的尴尬局面。
守序曾试图压制国内危险的想法,但他也无力对抗逐步羽翼丰满的扩张机器。如果不支持这股力量,他会丧失很多支持者。
卡尔朗格曼:“我们给士兵吃得太好了,好到他们忘了被鞑靼人支配的恐惧,好到他们看不见战争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霍尔雷恩长长叹了一声气,“战争会让无数个母亲失去儿子,无数个妻子失去丈夫,断手断腿的老兵沿街乞讨,青壮上了战场,村庄只剩老弱妇孺,农田大面积抛荒。”
30年战争中,德国悲惨的遭遇重新浮现在众人眼前,那比明末混战强不了多少。
卡尔朗格曼:“说这些都没用,我们无力也无须改变。我们应该关心的是怎么说服海军。”
陆军倾向很明显,而国内的军火商和重工业人士只要能获得订单,才无所谓钱用在哪里。所以问题关键在海军。
威斯特海姆:“目前我们的票与马尔蒙数量差不多,都只有三分之一。海军站在哪边,哪边肯定赢。”
沃尔特:“那帮英国佬会支持我们吗?”
菲尔霍夫笑了笑,“就我在台北看到的情况,海军也面临与我们一样的问题。水兵在训练之余,同样也会想起多年前遭遇的一些往事,比如屠城,水兵同样也满怀怒气。但你们知道,海军比起我们,总是缺乏荣誉感,他们在士兵管理上更倾向于使用严刑峻法,所以问题并未明显表现出来。”
卡尔朗格曼嘴角带上一丝揶揄,“海军真是应该知耻。”
菲尔霍夫嘿嘿笑着。
威斯特海姆:“我觉得海军未必会支持马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