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彩虹海岸。
蔚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金黄色的沙滩。
女人裹着一袭轻纱,正在练习骑马。
一匹中印混血母马,毛色黑得发亮,马背上的女士侧鞍是守序为惠湘量身定做的。
马儿在沙滩上欢快地跑着,惠湘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守序从未见她笑得那么迷人。
在眼前跑完第四个来回后,守序起身鼓掌。
“女士,我肯定,你已经可以独自骑马了。”
惠湘一扭头,那一刻的英气让守序为之着迷。
“真的吗?”
“千真万确,女士。等回国了,你可以去找骑兵总监确认这一点。”
骑兵总监沃尔特.冯.安格利斯中将,守序曾带着惠湘视察台北府,沃尔特也在队伍中,他是惠湘马术启蒙老师。
“好!”
“回去吧,再跑会晒伤的。”
守序走过去,递给惠湘一杯果汁,顺手牵住马缰,走回沙滩后的树林中。
君临的树不高,只有南部地区树的一半粗。有些是某种棕榈树,有些像松树,守序不认识,可能是澳洲特有的。
林中里有一排木制别墅,是守序与惠湘在君临的临时住所。
海风阵阵,房间内很凉爽。
惠湘倒上一杯酒,靠在守序的肩头。
“其实我不想回去。”
“哦,你害怕我回国后还要打仗吗?”
惠湘摇摇头,“不是因为打仗。弘光元年我和你一起经历过南京,经历过过嘉定,经历过松江,我知道你有些事必须要做。”
守序摸着女人柔顺的丝发,“那是为什么?”
女人把头埋在守序怀里,回答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在这里,你只有我一个人,回国后却有三个。
一个是你的正妻,名门望族,家族更是你在政事上的臂助。
一个是落难公主,天潢贵胄。
而我的出身……”
守序轻吻女人额头,“别在乎那些东西。”
女人强笑了一下,“我知道你对我好。”
守序托起她的脸颊,“你在台北这么多年,帮我做了很多事情,看望伤兵,组织文艺表演,这些我都记得呢。”
“我也只能帮你做做这些小事。”
“这不是小事,士兵的感受最真实。你知道吗,jūn_duì喜欢你,他们都称你为台湾夫人。”
惠湘想起台北的一些趣事,露出微笑。
“你在台北的兵都挺可爱。”
“哦,怎么说。”
“这两年的新兵,一个二个走路恨不得鼻孔朝天,乍一看凶巴巴的。”
守序笑了笑,“那实际上呢?”
惠湘捂住嘴窃笑,“实际上都是些孩子,恐怕连女人都见得少。”
“是,16周岁入伍,大部分人家结婚都不会那么早。”
“虽然有时他们的举动很好笑,但普遍精气神很好啊。越晚入伍的越好,这两年特别明显。”
“你的朋友说的?”
“寇白门说的,你知道,她最喜欢俊朗少年。去年白门在军营表演,回来对我说从未见过如此多浑身英气的少年聚在一起。便是当年在南京结社聚会,纵论天下大势的数百士子也远不及矣。”
守序听了有些感叹,“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有些成果了。”
“我懂的不多,但我看得出来,这两年的新兵与以前的官军完全不同。”
“那当然。”
新武器将引起战术革命。
一支jūn_duì,士官和老兵当然是其中的骨干,其中的精华。但以后组成jūn_duì的血肉,最好是18岁至22岁的青年。
年轻人热血,年轻人有冲劲,在好的指挥官带领下,他们将深刻改变战争方式。
守序在君临享受难得的假期。
从基隆至龙石岛的航线接近2700海里,船队中的广船极限只能跑到6节,那时船只已经很难操控了。
战舰和亚哈特船只能将就广船,所以整个航行段,平均航速只有2节。从基隆出发,用了2个月才抵达龙石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