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操作失误,用新章节覆盖了下午的章节,请发现错误的书友重下5、6两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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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旧城,一场突如其来的冬雨浇灭各处燃起的火头。
尚耿二藩兵在旧城中划分了地盘,最富的几个衙门和几条世袭军官府邸集中的大街被藩下兵瓜分,藩下绿营分到次一点的地盘,配属绿营的屌丝们就只能吃点残羹冷炙。
掳获物很多,可要么需要费劲变现,要么干脆不值钱。
耿继茂很失望,尚可喜只是略有遗憾,比较淡定。
尚可喜见过的场面太多了,珠三角是富庶地区,值得抢的地方很多,不止一个广州城。而且尚可喜明白,广东是他世镇领地,有人有地盘,以广东的条件,很快他能开海贸赚钱,与收获相比,眼前的损失可以接受。
尚可喜走进广州天主教堂。
主持教堂的神父是alvarus.semedo,汉名曾德昭。这位勇敢的天主教神父未随军撤退,他的教堂中保护了数百名未及撤退的百姓,尤以裹脚的女性最多。女人总是更容易信仰宗教,永历朝廷里的后妃宫女几乎全是天主教徒。
鞑兵冲进教堂,试图对女信徒施暴。
白发苍苍,身体虚弱的老神父挡在信徒身前,鞑靼兵捆起神父的手脚,威胁他交出基督徒的财产,否则随时会杀死他。
这件事闹得很大,尚可喜得知后,亲自进城干预。
“曾神父。”
“老藩王殿下。”
“我知道你们基督徒。”
“殿下!”
尚可喜看着满教堂的妇女,轻轻点头,“我赐给你,还有你的信徒们生命和自由。”
“感谢殿下。”
尚可喜递给曾德昭一本圣经和祷告书,“神父,这两本书送给你。我听士兵说你很穷?”
“殿下,我将一切都献给了上帝。”
“你去找我的王府参将沈上达,他会给你一座宅邸。需要钱也可以找他报销。”
“殿下,我对您实在感激不尽。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尚可喜一笑,“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留在广州传教就行了。”
曾德昭深深鞠躬,他留在广州就是为了发展更多新信徒。
尚可喜出身东江水师,毛文龙靠垄断中日朝海上贸易养活东江镇,鞑靼人的朝廷中没人比他更了解海贸。
尚可喜出了教堂,抬头朝南方的广州新城望去。
明军炸断旧城东西两侧连接新城的城墙,在新城婴城固守。旧城之战,各部明军共损失三千多敢战的精锐,剩下不到1万人。明军实力大损,但他们的人数相对于新城依然是充足的,防御体系大体完整。鞑靼兵没人愿意在冬雨中打仗,战事一时暂停了。
耿继茂这个憨货计划等雨停后强攻,尚可喜想起这个侄子就是摇头。
城上看得很清楚,明军大船小船日夜不息将人口送向海外,眼瞅着就要撤完。
藩下的儿郎攻城损失太重,尚可喜是不打算再强打了。有兵才有地盘,才能有钱。藩下精兵打光了,凭什么占据广州城?明军同意了,北京的朝廷也不会同意啊,满蒙亲贵谁不想来广州捞油水。
耿继茂真是鲁莽到了没脑子。不过尚可喜也不打算制止耿继茂,爱打就随他打去。
尚可喜坐进轿子,闭目养神,他开始计划如何借助曾德昭神父与澳门佛朗机人搭上线。
当年明朝广东的官儿实在太聪明了,朱纨那个蠢货在浙江剿了双屿,广东官员却与佛朗机人一拍即合,想出借地堆货这种理由欺骗皇帝老儿。有了澳门窗口,不管谁占了广东,跑外海生意就是方便啊。
对了,还有红毛夷。海上是红毛夷的天下,巴达维亚那边也得托人拜访,只要有红毛夷的通行证,南洋海面无人能拦。
尚可喜沉醉于打造他的海贸王国,心思已全然不在弹丸广州新城。
……
广州新城北城墙依托旧城南城墙,旧城南门就是新城北门,明军放弃旧城退守新城后,原来的瓮城、马面变成冲内部署,女墙、城垛远不及外墙面,守军只得拆下新城房屋,使用各种临时搜罗到到材料堆成工事,勉强守稳防线。
守序登上大南门城楼,旧城明军未撤完,其中一部分依然坚守在望海楼要塞。
施焜然和他的兵被鞑靼人重重包围,没有撤退的希望。施焜然在望海楼誓死不退,牵制大量鞑靼兵,有利支援了城内明军撤退。
放下望远镜,守序问明军水师总兵吴文献和张鹏飞,“城内还剩多少人?”
张鹏飞:“10万,按现在的速度,需要3波船才能撤完。”
从广州至撤退基地香山岛有100多公里水程,顺流顺风而下很快,一天多就到。逆流而上就费劲了,快则五天,慢得一周。
杜永和撤到新城后恢复了精神,“天晴后,鞑靼人就会把他们的红夷大炮搬到城下,这面城墙不可能支撑半个月。”
“我知道,杜军门,你若是担心,这会可以先走了。”
杜永和等人留在新城作用已不明显,守城主要是炮战,在南城明军输掉炮战前,守序和本地明军可以守住新城。输掉炮战后,一切皆完。
杜永和如蒙大赦,躬身抱拳,“大统制高义,我与张月、张道瀛商议过了,只带3000兵走,剩下的人都留给大统制。”
“杜军门打算先去哪里?”
“进潭江的九江口,抄了新会、新宁、恩平、阳春、阳江,还有广海卫。这几个县不能便宜了耿继茂。”
这就是杜永和的预案。劫掠五县,收取广海卫属下6个千户所和北津水师营的兵力兵器,再退守漠阳江口。为此,杜永和已提前派出梁得声抢占海陵岛,扩建加固海陵巡检司城。
“吴总兵也去吗?”
吴文献一笑,“我的水师就不去了。”
进潭江无须海船,杜永和用珠江里的船就能办到,失去广东大陆基地,吴文献对杜永和的服从性也不是那么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