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大部分兵都在三水那边,城里空虚的很。”
林永茂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多谢先生,后会有期。”
回到队伍中,林永茂点出10个最能打的骑兵。
“兄弟们,泼天的功劳送上门了!”
看着迫不及待,扬尘而去的骑兵,客商摇摇头,“都什么光景了,打内战还如此积极。”
……
腊月十五日,傍晚。
广东布政司紫薇牌坊。
10名做佛朗机夹板船水手打扮的人在牌坊下围成一圈,摘下帽子,慢慢解开包括头部的青帕。广州市民们惊讶地看着这些奇怪打扮的人,不知他们要在布政司衙门前搞什么鬼。
剃青的头皮和金钱鼠尾露出来,10人拔出藏在行礼中的柳叶刀。
“大清兵到!”
乱世中广州市民的第一缕鲜血流淌在广州用红色砂岩铺就的石板路上。
“鞑子来了!”市民自相践踏,全城崩溃。
10名骑兵先在布政司衙门杀乱了城市中轴,接着退到城门处。明军的反击姗姗来迟,林永茂的300骑很快增援上来。
广州城内不是一个兵都没有。邵武朝廷首席大学士苏观生正陪同皇帝在武学庆祝三水大捷,得到信报说成立来了建州兵,根本不信。以妖言惑众罪,连杀三个通信兵,耽误了宝贵的时间。
广州是南天第一雄城,城墙高达11米,全部夯土打实,外砌一人高的红色条石。包括城楼和角楼,环城墙有90座碉楼。各城门均以硬木包铁皮,设有千斤闸。城门外尚修筑有羊马矮墙,处于城墙火力射击范围内。
午夜,李成栋的先锋骑兵依托这些既有工事与三心二意的明军乱战。
城内,四牌楼街,林立着欧洲人视为凯旋门的牌坊。某种程度上,欧洲人说对了一部分。这是科举考场的凯旋门。
天启五年广东出了七进士,蔡元定、沈炎和他的前锦衣卫兄弟在乙丑进士牌坊下碰头,北面1公里外城门处的枪炮声听起来是那么近。
蔡元定:“福州航海过来的16个藩王分散在察院、府学和盐课司。”
沈炎:“目标是哪个?”
蔡元定:“朱由梁。”
“有多少护卫?”
“无人。”
沈炎朝四个手下点点头,“手脚干净点,不要杀人。”
“明白。”
落难凤凰不如鸡,曾经高高在上的朱明宗室如今能有口饭吃已是很难得,没人把他们当回事。五个锦衣卫的老手对偷人轻车熟路,年方十几岁的朱由粱在惊愕中被打晕带走。
苏观生关闭了城门,晚上出不去。在一处预先安排好的宅院内,沈炎等人潜伏下来。看着天色大亮,看着城头变换旗帜,看着李成栋、佟养甲以征服者的姿态进了广州城,看着从福建航海逃到广州的16个藩王及全家被成栋斩首,耳闻邵武帝和苏观生君臣自缢。
朱由粱已完全不再挣扎,流着泪,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
与此同时,福州府。
琅岐岛将闽江口分为南北两个航道,海船进入闽江通常走北航道。
北航道的左岸是连江县,原本明军在这里设有小埵水寨。北航道的入口金牌门,江面宽度不到400米。左岸的长门、金牌两山相峙,如果在长门、金牌两山各修筑一座坚固的炮台,闽江口将成为坚固的要塞。
战舰拉斐尔号。
哈里斯收回望远镜,“阁下,两岸什么都没有,如果他们修筑几座坚固的炮台,我们将只能登陆从地面攻击。”
参谋长这么说也不精确,北面远处小埵水寨尚有数百刚由明军转职来的绿营兵和20多艘战船。早上舰队派出两艘护卫舰抵近,一阵齐射,这股毫无抵抗决心的绿营兵便烟消云散,没了敌人,到是让哈里斯精心准备的进攻计划从一开就被打破。
舰队在粗芦岛与琅岐岛之间的水道中等潮。由海向陆,一切的攻击时间表均以潮汐为控制节点。
下午一点半,海潮起,舰队以通报舰灵江号为先导舰,依次进入闽江。
舰队右舷,闽江左岸已是近代中国海军的发祥地,马尾。罗星塔下,满江的戎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