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拜有些舍不得,村里有两个包衣他还挺喜欢的。
“主子,奴才们早就跑了。我们得快走,路上也许会碰到他们。”
蓝拜点头,牵过马正准备离开。
一个人影从屋顶上跃起,扑倒他的甲兵。蓝拜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那个阿哈尼堪用顺刀捅进巴牙喇的面甲,切断护军的喉咙,鲜血从抽搐的盔甲里涌出。蓝拜大怒,拔出佩刀跳跃下马,他要结果这个胆大包天的尼堪。
金士英奋力躲开蓝拜手中挥舞的重剑,他的眼光撇向城寨中升起的明军战旗,咧开嘴笑的十分开心。
金士英手中没有武器,即便他有把刀也很难伤到一身重铠的蓝拜。金士英也不和蓝拜打,就在他身边绕圈子。蓝拜打了一会便吭哧吭哧直喘气,甲和兵器实在太重了,每次都打不实在让他很难受。金士英瞅准机会一拳击中蓝拜战马,战马吃痛之下跑开了。
一小队切支丹发现了这里的战况,围了过来。
蓝拜的铠甲实在太显眼了,他自知绝无幸理。解开脖子上的纽扣,脱下头盔扔在一边,露出金钱鼠尾。见这个鞑虏要拼命,几个切支丹也不废话立即开枪。蓝拜口吐鲜血,跪倒在地。金士英走过去,捡起掉落在地的重剑,这种重剑其实并不锋利,很难用来切割。金士英踢倒蓝拜的身体,用重剑锤击他的脖颈,一剑一剑,一剑又一剑,直到把他的脖子彻底砸烂。
战场中央。
守序解开盔甲,摸了摸胸口,他现在感觉好多了。冬天穿的衣服多,骨头没断,只是皮肉伤。
罗纳德被三只箭射中,抬下去前还在朝他笑。
虽然赢了,可守序毫无欣喜之意。陆战队和卫队伤亡近半,也许是两年来的战斗都比较顺利的原因,包括他在内没有想到和建州的第一次接触损失如此之惨。
金城虽然有很多先进火器,但金城的jūn_duì还无法实现标准化,目前秉持的精兵路线并不可复制。jūn_duì自身没有造血功能,战斗力依赖于今天阵亡的这些老兵骨干,而这些骨干并没有多少人,每个人都是宝贵的。
海盗们帮助整理好了尸体,守序站在那里久久不语。
地上躺着很多从美洲过来的兄弟,还有其他在亚洲加入的士兵。
守序曾经答应过他们,要让每个人都过上贵族的日子。现在他们倒在了遥远的白山黑水。一路走来不是没打过比这次伤亡更惨重的战斗,但那要么是跳帮抢劫西班牙商船,要么是被西班牙战舰逼得走投无路下的拼死反击。
这些士兵都刚刚成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留下了遗腹子。哦,不,算算时间,金城那边的婴儿都已经出世了。
无尽的悲伤爬上守序的心头,他很难去面对孤儿寡母,也很难面对元老院。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守序只能尽力照顾到他身边的人。今天他并没有做到。
在战争中,口耳相传会有很多夸大事实之处,守序一直认为只有战斗才能获取战争情报的第一手信息。
国家边界是jūn_duì可以打胜仗的最远投送范围,而这个范围究竟有多远,战斗之前没有人能知道。只有战果才能显示出极限。
这次交战让守序知道了建州有多强,与建州打有多难。
现在守序得到了信息,他打不起像这样的胜仗了。
战舰鸣响礼炮,舰队举行了一次正式的海葬。
航行还要继续,为战斗负责的事情回国再处理。守序收拾心情,检查在鸭绿江口得到了多少战利品。
建州造好的13艘船,基本是明船的式样,尖底海船,比二号福船稍小。船料都很扎实,比大部分福船实在的多。
建州的船场和船队有足够的船材完成最后的建造。木椗石碇,硬帆绳缆,建州的工艺一般,材料用的扎实。
明军驱散周围的溃兵,陆续有奴隶投奔过来,都是些被俘虏的汉民和朝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