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空泛起一抹忧郁之色。我走出褪去颜色的林子,回到塔鲁玛中。
从发现那湖泊的第一天起,我就废寝忘食的留在那里研究它的神奇。几度跳入进去,打开眼睛看到的竟是一片深灰。
到现在,有七天时间了。不眠不休的研究,不仅一无所获,还让我疲惫不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就倒地不起。
晃晃悠悠的回到我的小屋里,法妮正在逗蓝蓝路玩。她冲我打招呼,我简单的应了一声,就倒在了床上。
与床铺的对撞,剧烈的冲击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唯有困意侵蚀着我的精神,黑暗将我拥抱。接着,全身的肌肉陷入了深度睡眠。
在必将淡忘的时间中,我做了个很隐晦的梦。似乎关乎我的未来,也关乎塔鲁玛的未来。
当我睁开眼时,脑袋昏沉沉的。安静的屋子里,有火炉燃烧的声音。我费力扭头想要找到法妮的身影,但她似乎不在这里......
她去哪了?和蓝蓝路一起?
外面冷的很,比前几天还要冷。我不禁担忧起来,试图起身时,双臂一阵无力像是塞了铅块似的身子瞬间压垮了我的意志。
我倒在床上,此时此刻真的很像个无助的孤寡老人。就连叹息,都发不出来。
我想我是生病了。用手触摸了下额头,额头的温度高的吓人。而我的手冰凉的可怕。
果然是发烧了吗......我嘴角泛起一丝丝苦涩。
我试图翻身下床。不论如何也要在法妮面前展现出一个可靠刚强的爷爷。被发烧打倒在床上这种事,可是有十几年没发生过了。
好像,一直以来我都能很好的预防生病的现象发生。只是这次有些过分了,不再年轻的身体果然也盯不住了。
如果,能够回到二十年前就好了。我嘟囔着,双脚着了地。光着棕红色的双脚踩在冷冰冰的石头地板上,脚下虚浮精神恍惚。
甚至,自己这高高的个头竟然让潜意识生出恐高的情绪。
我记得药在抽屉里有,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能退烧的。走出两步,从腿到脚仿佛骨骼直接触碰地面一般僵硬,尤其是踩到不规则的凸起时,我有着马上就会摔倒的错觉。
心里默念着‘我是个不倒翁’的低劣催眠,终于一步步走到了抽屉前。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
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意识到麻烦了,后悔这么大年纪还会冲动。体验到跌落至谷底的心情,我老实的回到床上接受我接下来几天卧床不起的命运。
不知躺了多久。总感觉外面的世界一成不变。我心里很是渴望见到法妮,想着她俏皮可爱的面孔,我在想她究竟是不是去给我找找药材去了?会不会在路上迷路了?会不会意外碰到或是惊醒了野兽被袭击了?
一般这种时候,人总应该会担心她是不是离开我抛下我了。但是,我就是相信她,发自内心的。
再从别的角度分析。就算她离开,她不认识路,气候环境恶劣加上她是个孩子,又能走到哪去......
假如她真的走了的话,塔鲁玛的人也早该发现我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可能只是一时掩盖自己慌张的谎言。不过,这样让人心安的谎言能持续多久就是多久吧。
人嘛。宁可安睡于美梦中。也不愿乱葬在噩梦下。
噩耗仍然持续着。前不久还在焦急的我,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失去了胡思乱想的力气。
听着柴火减弱的声音,我感觉有什么向我靠近过来了。砰的一声!门被穿着红色靴子的脚踹开,刮着凛风和细雪的酷寒侵入屋内。
不起眼的火炉,刹那间失去了动静。两道纤瘦且一高一矮的身影被我收进眼中,停留在落入昏睡前的最后最后一幕。
我已经记不清我是第几次苏醒了。似乎也没睡过几次。总之,这次比之前感觉好得多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头,温度下去了不少。嘴中剩有残余的苦味和浓厚的药味,看来那两个人带来了药给我。
在我常解决纷争的暗处阴影中,有什么在那里。我朝那边看去,有几根模糊的毛发让我颇为眼熟。
“你醒了。”
这声音出自心底,或者说精神意识里。我立马意识到是哈士奇,当下有些惊喜不已。
“你怎么在塔鲁玛?不该跟你的族人在一起吗?”惊喜之余,我好奇他来的目的。
他从阴影中走出到我床前。“让我想想。”前脚骚了骚硕大的狼头。“如果你死了的话,我们之间的约定可就达不成了。我可是来监视你在此期间不要用死来逃避责任的。”
“真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你很不坦诚?”
“切!我肯光临你这小村子就很不错了。被我照顾还打算调侃我,信不信我趁你病要你命?”他张开大嘴做出一副随时可能吃掉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