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无力垂下，看起来似乎是废了。

面前放着一个破碗，里面有些铜钱，还有些碎银子，想来是哪个赢了钱的赌鬼大方了一次。

面对少门主的责问，老乞丐脸上没有慌乱，只有一丝愕然，想来也是不清楚少门主抽的哪门子风。

“这位……大爷。”老乞丐喊大爷的时候微有些迟疑，“老头子并未向别人乞讨。”

他只是平淡的说着事实，并未因少门主凶神恶煞便恐惧。

“你敢不满吗？”少门主眼睛一立，脸上浮起戾色，“本大爷可是少门主，不管大爷我说什么，你都要认同！不管本大爷做什么，你都不能不满！”

那中年男子神色微动，这少门主显然是话里有话，明面上是在说那老乞丐，实际上却是在警告自己啊！

他这才醒悟，怕是刚才自己没有出声附和，加之对黄秋廷有些同情，惹恼了少门主，少门主这才借着老乞丐来敲打自己。

想通了这些，中年男子更是心寒，这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竟是这般的小肚鸡肠！

老乞丐却依然神色平静，轻声道：“老头子年纪大了，什么也都看开了，能有什么不满？”

少门主狞笑一声，踏前一步，一脚便踩在了老乞丐右腿上！

老乞丐神色依旧平淡，像是那条腿不是自己的，看着少门主狰狞的表情，他自嘲的笑了笑：“若是老头子的双腿还有知觉，也不会沦落到乞讨了。”

少门主却是不信，抬起脚又猛地踏在老乞丐左腿之上！

老乞丐连眉头都没有动过一下，只是平静的看着少门主，眼神深邃，看不出丝毫情绪。

“嘁！”

少门主大感无趣，撇了撇嘴，收回了踩在老乞丐左腿上的脚，顺手在鞋上拍了拍，好似碰到过老乞丐后，连鞋都是脏的。

“走吧走吧，真是没意思！”

“大爷是六阳门少门主孙一鸣？”就在几人转身欲离开的时候，老乞丐却忽然开口问道。

孙一鸣转身，眼神微眯的望着老乞丐，似笑非笑道：“怎么？想问清大爷的来历，然后请帮手找场子？”

老乞丐神色依旧淡然：“少门主说笑了，老头子无依无靠孤身一人，哪有什么帮手？”

说着话，他的双眼中好似多了些什么，微笑道：“只是老头子略通些相面之术，适才离得近了，老头子倒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哈哈哈……”孙一鸣被老乞丐逗的哈哈大笑，这笑声也引来了些围观的人群，他指着老乞丐，对那些围观之人说着，“这老乞丐竟说他懂相面之术！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围观之人尽皆忍俊不禁，有些认识这老乞丐的，当即就在人群中道破了他的来历。

“这老乞丐说来也甚是奇怪，他从不曾开口向人乞讨，每次都是在这里坐一天，有人施舍接下来几天就不出现，没人施舍第二日就接着来。”

“不错！有一阵子我闲来无事，还特意跟了他几天，发现他就住在不远处的土地庙中，坐一天得了施舍，他便一直用完了再来。”

“如此说来，这老乞丐活的倒也洒脱！不过，你竟然跟踪一个老乞丐，也是够闲的！”

“嘿，我这人就是时间多！这老乞丐如此洒脱，怕是真有相面之术也说不定。”

……

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传入老乞丐耳中，他却依旧淡然，只是看着孙一鸣，淡笑道：“你今日必有血光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