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想不通的事情,而大理寺监狱内的楚啟则更敏捷更容易地猜度到了。或许因为他们同是男人的缘故。
他借着如豆的灯光仔仔细细地看完徐忠送来的消息。
薛湜虽然对苏雪娘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也一直任由她自生自灭,因为薛湜觉得这一辈子无望,谁在自己身边都无所谓,这一回之所以抛下了苏雪娘,肯定是觉得有可能再次和静和在一起,不想让苏雪娘在其中膈应静和。
而他独独接了惠隐师太去衢州,再加上静和此时也在衢州,若要换做是他,把唯一的亲娘和爱慕的女子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可不就是跑路的意思!
他骤然睁大了眼睛,衢州虽然不临海,但隶属江浙,杭州宁州等地可都是海运极为发达繁荣之地,难道薛湜要带静和远走高飞!
大海茫茫,若真叫薛湜得了逞,自己去哪里找媳妇去。
他虽然相信以静和的性格和人品,不会愿意跟着薛湜走,但薛湜如今是锦衣卫指挥同知,手下有众多身手高超的下属,静和即便是被一些江湖高手环绕,但是在薛湜面前,这些人的功夫就显得不足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赶到衢州将他的妻子护起来,可是……他又犹豫了,明显衢州旧案还没有查出个首尾,更是没有揪出幕后真凶,他若一着不慎,岂不是之前所有的安排都付诸东流?
楚啟坐在桌前,右手紧紧握成拳搁在了桌子上。
桌上的油灯啪爆了个灯花,楚啟眼睛眯了眯,不论如何,静和在他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他纵是输了所有也不能输掉她。
他神色冷肃,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几行小字,卷成个卷儿,塞入了送饭的食盒旁的一个小孔之内。
无论如何,他都得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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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和被这无力感困住,却没想到将来会给她提供一条最有力线索的人,却是她无心之中搭救的人。
观音寺内一间简雅的佛室内,已经由惠清师太剃度,脱下彩衣换缁衣的妙真坐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礼佛。
因入了观音寺从寺里的辈分,二则也是跟那不堪的过去彻底交割,妙真由惠清师太从新赐名圆真,留下一个字,多少也存一些念想,同时也是从过去磨砺汲取大智慧得超脱之意。
妙……应该说是圆真念诵一段经文,站了起来,才走到佛室门口就见一个尼姑领着几个小尼姑每人抱了个盛了文房四宝的簸箕,排着队从前头的游廊上走过。
她便叫了声,“圆觉师姐。”
那尼姑回过头见是她,便走了过来,从簸箕中拿了一刀纸递给她道:“喏,你抄经用的纸。”
圆真接在手里一看,便道:“圆觉师姐,这不是澄心堂纸,只是普通的宣纸,不知可否请师姐再送……或是我自己去哪里取也可。”
圆觉撇了撇嘴角,说道:“你呀趁早省了这心吧,别说什么澄心堂纸,有这种纸用着就不错了,”说着不由抱怨起来,“我知道你们这些活祖宗都是讲究诚心诚意,修道悟佛的,可你们不当家哪知柴米贵?师父和我为了这观音寺的周转开支犯愁的不得了。”
圆真却觉得用好些的纸抄经更为虔诚,宁愿多的差一点,也想要用好的纸来抄经,于是道:“那怎么以往抄经都是用澄心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