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吩咐人给姚铃儿灌下去,姚铃儿虽无意识,可下巴给强行掰开,她还是微弱的挣扎了一下,芳兰便吩咐人按住她手脚。
大碗大碗的皂荚水顺着她嘴角流下来,姚铃儿身上的一件月白撒绣轻衫已然湿透,好不狼狈。
静和瞧着差不多了,让人把碗移开,让姚铃儿俯身趴在床沿上,面对地面,还不等她把筷子伸进姚铃儿的喉咙,后者已经哇的一声呕出来。
那肮脏如黄浆一般的呕吐物溅在旁边服侍的丫鬟们的衣裙上,实在恶心的不得了,那样灵巧秀致的小姑娘,啧啧……
静和来不得想这些,又吩咐一声,“再灌!”
又有下人舀了一大瓢皂荚水给姚铃儿灌下去,如是再三。
本来香艳的女子闺房此刻臭不可闻,江氏见老太太险些要被熏倒的样子,便劝道:“老太太,媳妇扶着您往院子里去歇歇罢,咱们在这儿也不顶事儿。”
姚氏在一边手足无措,除了瞪江氏几眼以及催问大夫来了没,也没别的法子。饶她万般本事,也得先让静和救人再说。
侄女虽亲,可她亲生的励哥儿和绮姐儿更亲,姚铃儿出了事,她的一双儿女怎么议亲?想到这里她只能背地里咬牙切齿地咒骂徐静和。
等催吐彻底,又给姚铃儿灌下一大碗绿豆汤的时候,老大夫才背着个药箱姗姗来迟。
姚氏忙拉着那大夫往屋里去,那大夫进了明光罩,见姚铃儿躺在馊水环绕的罗汉榻上,鬓发散乱,一件轻衫湿透,露出里头一件杏子红绫的绣花肚兜及酥胸一片,那老大夫都看傻眼了。
姚氏方才情急之下带着人进来,也没想到是如此不堪的景象,不禁怒叱道:“糊涂东西,还不快替你们姑娘更衣。”一面又请了那大夫到外头的正堂去。
静和便也跟了过来。
方才催吐也好,灌药也罢,她都不在姚铃儿近身的地方,此刻也就裙角沾上几滴不明液体,整个人还是那样整洁端庄。
徐老太太转头对她道:“三丫头来的正好,快同这郎中说说,咱们也说不清。”
静和应一声是,引那老大夫到药渣前,拿着银簪指着那白色的片状之物说道:“老先生您看,我瞧着这是附子,病患是服用附子中毒,故而用皂荚水催吐,又喂了绿豆汤,才命人去抓黄连甘草解毒汤,想熬了药让病患服下。”
如此处置又及时又妥当,那郎中看着徐三姑娘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不错,附子之毒正当如此清解。”
姚氏在一旁盯的眼珠子都酸了,就盼着那郎中能说静和的处置有误,偏那郎中只会点头赞同,跟个装了弹簧的不倒翁似的,恨的她只想把那老头的脑袋拧下来。
又过片刻,早有下人把煎好了的汤药拿朱漆小托盘端上来,静和请那位郎中瞧,那位郎中似模似样地看了看,说了些什么‘黄连清热解毒,甘草调和引药,地浆水甘寒解毒,正该用此方’的话。
杨氏听着是赞同的意思,便示意芳兰亲自端进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