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声响都挑帘子进来劝说,为首的便是梁妈妈。
“我的好姑娘,这是怎么了?何必动这样大肝火?”梁妈妈扶静和往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手为她顺着气。
静和神色冷淡,冷声道:“方才碧桃服侍我净手,竟用滚开的水,显然是目中无我,我这就去回了祖母和四婶婶,将她贬去浣衣房做三等丫鬟!”
碧桃一张秀面上早已珠泪纵横,只哀泣不做声。
许是这屋子里动静大了,周氏也赶来,瞧了一圈,问道:“这是怎么了?”
碧桃哭道:“太太,奴才是听您的意思,却惹恼了三姑娘,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奴才罢。”
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梁妈妈瞬间明白,碧桃定是因为帮着周氏私会男子被静和知道,而受惩罚。
周氏则只当是自己叫碧桃约束着些静和,别总逼她往老太太房里去而生气,只道:“碧桃是我的丫头,她只是听从我的吩咐,你若有火气便冲我来就是。”
静和只佯作气不打一处来,跺跺脚,怒道:“母亲这般不听我苦心劝告,日后岂不拖累了我?”
周氏面色哀戚,果然不随着她的意,巴结着老太太,女儿就嫌自己拖累她,想到这只是捏着帕子落泪。
梁妈妈忙和气劝说:“姑娘,快别再惹太太伤心了,您可是太太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
静和只高声叫道:“我多希望我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说罢就跑了出去。
周氏直气的浑身发抖,嘴唇也有些青紫。
梁妈妈一面安抚周氏一面说静和不孝,当然是在静和的背影消失之后。
“我含辛茹苦将她养大,谁知她竟这样不体谅我……”周氏落泪不止,被梁妈妈劝了半晌,方去睡下。
梁妈妈从寝室退了出来,见碧桃坐在门口发呆,瞅见左右无人,只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劝道:“好孩子,别难受了,姑娘到底是小孩子,你只当叫她骂骂,出出气。”
“姑娘不会饶过我了,她……”碧桃欲言又止,眼泪又无声流下,说道:“我知道她拿定主意要将我撵出去,好保全她娘亲。”
梁妈妈眸中精光一闪,问道:“你这话说的远了,你的事又与太太有何关系?”见碧桃咬唇不语,她又道:“你不说何事,我也是没法子帮你的……碧桃啊,别怪我不提醒你,被撵出府去的丫鬟,可都没什么好下场。”
翌日清早,昨夜四老爷宿醉,便睡在了外头,青杏儿服侍姚氏起床,一面服侍她净面,一面说道:“那边发作了,听说三姑娘随意寻了个由头,定要将碧桃发落,若不是二太太不肯,怕人已不在府里了,想必那事儿是真的。如今周氏母女依然闹翻,三姑娘正收拾东西要回外祖家,您让四老爷寻个由头将二老爷支开,眼下正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