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拍手声惊到景蕊,她眼神忽闪,身子向后一退束手站立,全然没了方才的凄婉之情。
我不免眉头一皱,斥责出口:“谁在门外拍手,忒没个礼数,还不进来谢罪。”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打开,随之迈进一只龙纹边的初尚方头靴子,还带着一脸坏笑:“是朕莽撞了,惊了爱妃。”
我瞧见是他面上一喜,景蕊与宫女连忙跪拜叩见吾皇万岁,此时有外人在场,我也只得跪着问安,待平身之后,他直直向我走来,只听他说:“许久不见,爱妃胖了。”
我噗嗤一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轻声道:“这才两个时辰没见,皇上到说的跟两年没见似的。”
他只微笑不说话,随后就坐在上首。李公公自然站在他身后,我贴着他坐在一旁,我又看到景蕊站在下首,连忙冲皇上使眼色。
他这才转首看了看景蕊,问道:“你是——”
景蕊福了一福,答道:“妾名景蕊,现为贵人之职。”
我心想这景蕊进宫四年,皇上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我又替自己庆幸、皇上只宠我一人,又替景蕊的命运悲哀。
皇上点了点头,随后抬眼想了想,嘴中喃喃自语道:“景蕊……景蕊……,你父可是镇南将军景戈?”
“正是家父。”
皇上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只不过一霎之后,便重新舒展眉头:“朕方才听你曲子唱的甚好,有情有景,且有铿锵之音,不似寻常歌姬柔弱。”
“多谢圣上赞誉……嗯……”说着她抬头看了看我,又低头道:“臣妾宫中还有些琐事,容妾回去打理。”
皇上点头:“准。”
“臣妾告退——”
等她携带丫鬟出去走远了后,皇上突然看到桌上的刺绣物件,拿起来瞧了瞧问我:“这是爱妃绣的?这是——雄鹰?”
我噗嗤一乐,捂嘴道:“回皇上,这是鸳鸯——是景贵人绣的。”
“鸳鸯?哈,朕怎么从未见过如此尖嘴又威武的鸳鸯。”
我正要嗔他没个正经,怎么取笑人家景贵人,正要张口转念一想,何不趁此机会为了景蕊的事给他吹吹耳边风。
于是轻声道:“皇上方才也听见了,那景蕊虽是个女子,但志在沙场。”
他沉吟道:“嗯——不错。”
我一听他这语气好像有戏,继续道:“臣妾与她素来交好,她为人朴素纯真,性子又好,只是因家族的缘故,所以……”
他忽然面色一板打断道:“爱妃。”
我看他面色不悦,兀自撅了噘嘴,扭过身。
“唉……”只听他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为她求情,让朕许她出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