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灵儿端坐在小院内,摇头晃脑读到:“盥浣尘秽,服饰鲜洁,沐浴以时,身不垢辱,是谓妇容”。
妇容两个字刚落下,她“唉——”的一声深深叹了口气,对在她一旁‘监工’的蔡嬷嬷道:“嬷嬷,别的宫女都去练顶盘子去了,为何我单独一人在此念这些枯燥的东西。”
蔡嬷嬷老狐狸一样的眼睛转啊转,她当然不敢透露这是太后的懿旨,所以她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不是再有几天,你们这些新宫女就要考试了。”
尹灵儿大眼睛扑闪着,好奇道:“考试?怎么考?”
蔡嬷嬷挥挥手绢,哎呦一声坐在了旁边的杌凳上,慢慢道:“咱们宫女考试啊,可跟那些男人们争状元没甚区别,也分文考武考。”
“宫女考试也分文武?”尹灵儿睁大了眼。
蔡嬷嬷道:“可不嘛。”随后蔡嬷嬷耐心解释道:“这武考啊,其一便是考心性耐性、其二考体态优雅、其三是考洗涤器皿、烧火做饭。咱们当奴才的,以后都得侍奉主子,这些东西,可是必学必考。”
尹灵儿问道:“那文考呢?”
蔡嬷嬷回到:“文考就简单得多,主要是看你会不会刺绣养花、读书识字,这些要是都精通啊,由大太监给你写了评语,这才拿到一众娘娘那去,尊贵些的就挑些好的,一层一层筛选下来,最后剩的就去干那些脏活累活。”
尹灵儿恍然大悟:“原来这考试,并没有什么标准,全凭大太监的评语,那岂不是日后跟哪个主子,都全看这场考试了!”
蔡嬷嬷笑着点点头:“正是。”
尹灵儿突然往蔡嬷嬷身子靠了靠,那两只大眼扑闪着,瞳孔里燃烧着强烈的八卦火焰:“嬷嬷,我跟您打听个事。”
蔡嬷嬷身子向后趔:“你——你说。”
尹灵儿突然面色一变,问道:“咱这皇家后宫,可有多少位娘娘?”
蔡嬷嬷捂着嘴一笑,她这一笑宛如东施效颦,难看极了:“原来你想问这事儿,皇上主子上位才刚刚五六年,纳了就有十三房娘娘,但是——。”
尹灵儿好奇道:“但是什么?”
蔡嬷嬷奇怪道:“但是那些娘娘都是太后给皇上物色的,里边有大臣之女,有书香门第,打她们入了皇宫门,皇上可从没去过后宫,连个仪式都没办过。”
同为女子,尹灵儿仿佛能想象到那些娘娘嫁了人,还独处深闺的孤独感,他愤愤道:“那岂不是冷落了那些个娘娘。这皇上真是个……。”
每每至此蔡嬷嬷总是及时的捂住她的嘴:“我说闺女,你这碎嘴要是再不自己管管,往后要是被掌嘴了,牙都给你打没了。”
想到牙没了的那种丑样子,尹灵儿这才自己闭了嘴。
蔡嬷嬷又道:“所以这考试啊,是新来宫女们的重中之重,你要被哪个娘娘挑走了,你就能吃上好的,睡得地儿也是娘娘宫里的偏房,不用干那些重活,所以才让你在这学‘三从四德’嘞。”
尹灵儿恍然大悟般重重地点头:“那我可要加点紧,背背这些晦涩的文章。”她正要看书,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嘶——不对啊,蔡嬷嬷。”
蔡嬷嬷奇怪道:“哪儿不对了。”
尹灵儿道:“可我无论考的怎样,都得去干那烧煤守夜的重活,那我还考什么?”她说到这像是突然泄了气。
“这个——”蔡嬷嬷也是面色尴尬,蔡嬷嬷偷摸转了下眼珠,又道:“闺女,你可别这么想,你如果考的好,咱们皇上主子那么英明,他怎会一直把你放在煤房委屈你。”
蔡嬷嬷这话算是说道尹灵儿的心坎,她从小随母亲学习行针刺绣,随父亲学习仁义礼智,只因她从小就不觉得身为女子,就低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