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怅然坐倒椅上，言语间，竟已然垂泪两行。

偌大屋中，除去啜泣之声，连呼吸声都是那么难以听闻。

“......敢问王爷，若妾身说，尚有一策可行，只是风险非常，王爷可愿一听？”

片刻后，女子依旧低头，声音却已然没了踌躇。

“......何策？速说！”

“......本朝孝宗皇帝，幼年隐匿宫中，数年未令万贵妃发觉。”

女子抬起头，直视王爷。

王爷神情大变。

“皇上如今浸心修道，加之后宫早有怨言，若是侥幸有收留之人......”

“大逆不道！”

王爷直接掀了桌子。

桌子重重摔在地上，两个内侍俱是浑身一颤。

他起身，不停地来回走动。

“你吃了豹子胆吗？”

许久，王爷凑近女子，低声吼道。

“......妾身知此实为大逆......但......事关妾身之子，您叫妾身......”

女子的泪水如梨花带雨。

“......”

看着女子，王爷的眼神变化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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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再换。

之前那名产后女子，如今已然是人老色衰，但威仪也随之骤然加强。

她已经是太后了。

在宫殿之上，太后之下，长跪不起的年轻帝王的头颅，一直没有抬起过。

“......这些事，都是真的吧。”

太后似乎先前了解到了什么情况，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也不疑惑，只是陈述着。

“儿臣有错！”

皇帝高声朗道。

但是，是人都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敷衍。

太后顿时愠怒。

太后看了身旁的宫女一眼，宫女垂头退出。

“可叹呐。”

太后接着说。

“昔日张居正初亡，你是何等勤勉，何以这般一年不如一年？”

“母亲若觉儿臣离谱，责罚便是，儿臣愿意领罚。”皇帝毫无反省之意。

太后终是忍无可忍。

“......罢了。今日叫你来，也不全是为了训诫于你。”

太后看向宫女退出的方向。

“抬起头来。”

皇帝漫不经心地抬头。

然后，他顿时如同被五雷轰顶。

身型，年岁，容貌，服装。

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这个不知何处冒出的“皇帝”先是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自己”，神色冷漠，但眼神飘忽，看完，便和“自己”一样，跪在太后面前。

“儿子给母亲问安！”

“好好好。”

太后笑了，笑得很慈祥。

皇帝却再也不能漫不经心了。

“这是你的同胞兄弟，既然皇帝说了愿受责罚，从此之后，便由你二人交替行事，看看，谁，才配得上大明天子之位。”

皇帝看着在自己身前的另一个“皇帝”的背影。

眼神中，震惊，恐惧，仿徨，种种皆有。

最明显的，是遭到背叛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