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也瞪大了眼睛。

“别以为我感觉不到。虽然很奇怪，但我知道，你看了我的一段记忆。”

万历的眼神甚为冰冷。

“你看到了什么？你能自如查看我的记忆？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位一直态度温和的昔日皇帝到底彰显出了自己的怒气。

“那那那个，我，我也不知道啊……讲真！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旁观者其实有些不明白，自己如今的状态，万历就是怒火滔天，也伤不了他分毫，倒不如说他能伤他倒好了。可他就是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连连起誓说自己与此事毫无关系。

不知为何，听到对天起誓这个词之后，万历满面怒容渐渐平息。

“......是吗。”

“是是是！”

“......”

万历翻身坐起，呆滞地看了前方许久。

旁观者一下子又没了主意。

“你知道吗？”

这时，消气的万历主动同他说话。

“在这个世界，对天起誓可是最高程度的誓言，且真实有用，不能遵守的话，可是会遭遇很糟糕的事情的。”

“......真的？”旁观者瞪大眼睛。

“是啊。不过，就是不知道你这半鬼不人的家伙被不被接受了。”万历嘴角抽动了一下，“呵。曾几何时，世人皆以天为誓，可天谴二字，又真正奏效多少呢？结果，得意忘形之人越发肆意妄为。不过。”

“迟迟早早，报应必到。”

万历说完，似是吃惊，紧锁起了眉头。

“......我刚刚为什么说了后面这些？”

我还想问呢。旁观者心说。这位皇帝脾气来得猛去得也快，眼下又自顾自陷入了疑惑，团团转，到头来，旁观者才是最懵逼的那个。

“......罢了。”

万历没有纠结太久。

“先起床吧。然后，我洗漱之时，劳烦你务必同我细细讲一讲你看到的景象。”

务必二字，说得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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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是吗。”

这个世界的洗漱用具倒与他们的世界相去无几，只不过牙膏成了一些草药渣。据说，各地的净牙药成分都不同，此地的就地取材，以海中常见的海藻为原料，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是稍微腥了点。

万历边用早早起床的半月伊替他准备的用具洗漱着，边针对旁观者于“梦中”看到的一切苦笑着。

“哈哈哈......那个时候啊……倒是无妨。那时候申时行那个老狐狸是真滑头，我算是被他坑了一把。不过就结果看，他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呵呵。”

旁观者确认了当时的具体情况之后，心中也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万历年间，最重要的政治斗争当属争国本，是针对太子之位的一场大战。他看到的，应该是万历十八年，申时行——时任内阁首辅——向万历提出要立太子的场景。

虽然就他看到的来说，并体现不出申时行有多滑头，不过万历这么说，必定有一些前因后果吧。

“那么，我就奇怪了。”

吐出一口漱口水后，万历收起戏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

“你看我的记忆，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我又为何会知道，你看了我的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