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房子的第二天,沈既明又在附近找了另外一家快递公司上班,而几天几乎不合眼的忙碌下来,他几乎把自己还是个脑癌患者的事情完全忘记了。
快递公司是个人员流动很大也很复杂的行业。
快递员跳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的老快递员几乎在每个快递公司都干过,因为沈既明有快递行业的经验,快递点的老板只让他交了两千块钱的押金就直接上岗,试用期一个月。
于是沈既明便又开始了起早贪黑的快递员生涯,骑着电三轮风雨无阻的拼命抢单送货收货。
普件送一单提成一块,收一单提成一块二,大件派送一单10%,收一单15%,玩命的送了几天之后,沈既明查了一下公司的记录,自己每天大概很够挣到三百块,为了挣更多的钱,沈既明晚上又去一家装修公司兼职做设计,每天晚上十一二点才回来。
时间一晃十多天过去。
肾体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但经过透析和治疗,沈既明的妈妈刘玉芹的情况好了不少,身上的浮肿完全消失,肠胃功能也开始恢复,每天能够吃一些清淡的米粥和蔬菜,这也让沈既明放心了不少。
“娃子啊,我要回家,这个病不治了,治不好的!”每次见到沈既明,刘玉芹就拉着他的手流眼泪。
因为她现在病情严重,双肾完全坏死,每天都要做透析,一次的费用就是四百多块,再加上护理费和住院费以及药费,平均每天要花七八百块钱,而且这还治不好,对于一个平日挣一百块钱都困难的农民来说,她完全就无法接受。
最主要的是她感觉自己这样住下去,会拖累儿子。
这个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再多的钱都填不满。
最主要的是换肾需要几十万,后期每个月还得四五千块,她和沈既明的老爸两口子在家一年也才挣几千万把块钱,这钱花的她心疼的,每次看到沈建明就感觉自己像个罪人一样。
“姐,说什么呢?”沈既明的小姨叫刘玉莲,比沈既明的妈妈小三岁,但看起来要年轻精神许多,忍不住在旁边生气,“明娃子是大学生,又在香港的大地产公司上班,好好工作一年也有十多万收入,等你病好了,到时候明娃子结婚了,你们田也不要种了,就和姐夫两个都来益州帮他带娃做饭,整天胡思乱想干啥,你天天哭哭啼啼弄得明娃子跟着担惊受怕,对哪个都不好!”
“好,好,我不说了!”刘玉芹躺在病床上抹眼泪。
今天周六,沈既明没去做兼职。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多钟,下雨,街上冷冷清清的。
走到停在路边的快递三轮车旁边,沈既明打开车锁丢到车厢里,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忍不住呆了一下。
他明明记得下班的时候已经去快递公司交接完毕,快递已经全部送完了,但此时车厢里竟然还有一个包裹。
沈既明赶紧将包裹拿出来,纸盒大概半尺大小,外面几乎已经湿透,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上面贴的面单已经模糊不清,但看起来并不是自己公司的快递,因为单子的颜色有些不一样,填写信息的位置也不太一样。
沈既明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放弃了打开看看的打算,他把面单上面的一层撕开,还好,下面的填写记录还能够看个大概。
“河东街75号十三栋六楼……苏**”
名字后面两个字完全模糊看不清楚了,电话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