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后世之人记得的无非三件事,一为开放海禁,延缓大明的衰败,二是早早立下后来的神宗为太子,三则是陈瑞的题外之意。
隆庆沉迷媚药看来外面的人也知道了,按照历史,这位以宽仁大度,勤俭爱民,留心边陲之事的皇帝会在一年半后离开这个世界。
这样都是不能说的,崔白择出不该说的回陈瑞到:“回禀师伯,此诗出自《诗经·鄘风》的一篇。全诗三章,每章四句。用鼠比古卫国统治者的卑鄙,不知小子说的可对?”
陈瑞手一抖,自己本经亦是诗经,这诗自己读了三年才弄明白是说的卫国统治者。
对比之下,自己简直就是个蠢才。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陈瑞不得不仗着自己多读一些书,真要让这小子如此过了关,神童也得变方仲永。
想了想陈瑞才开口问:“你既知卫国可知这诗为何如此说?”
崔白想骂娘,老子是读诗经,不是读史书,这卫国的卑鄙无耻我从哪里知道。
陈瑞见自己难住了崔白,心想这下你该没招了吧。
崔白是那认输的主?毫不气馁的说:“因师父不让小子解,小子不知。”
一旁吃着猪肘子的陈伯约是吃着也中招,怒目恨视。
陈瑞大笑一声缓解尴尬,心道这样为难一个未及幼冲的始龀少年的确落了下乘,主动说:
“如州吁弑兄桓公自立为卫君;宣公强娶太子伋未婚妻为妇;宣公与宣姜合谋杀太子伋;惠公与兄黔牟为争位而开战;懿公好鹤yín乐奢侈;昭伯与后母宣姜乱伦……”
陈瑞声音洪亮,将卫国的肮脏事一一抖落出来,神情愤然,为人必定刚直不阿。
“父子反目,兄弟争立,父yín子妻,子奸父妾,哪一件不是丑恶之极、无耻之尤!”
最后几句更是拍案而起,性情中人啊。
崔白不知,陈瑞心中也将自己定为性情中人。
陈瑞慷慨激昂的声音引起了学子们的注视,反应过来时已迎来满堂喝彩。
这让陈瑞有多崔白多了几分喜爱,自己回南山书院何尝不是想看看书院是否还有当年风骨。
如今看来,心中甚慰。
借此机会,陈瑞又对在场的学子道:“方才本官失礼了,往汝等莫要效仿。”
陈贺州一听这话急忙解释到:“陈御史这是率性而为,弟子们应当学习才对,可不敢言错。”
夫子们也急忙称是,这要让一个御史觉得难堪,以后南山书院无事自己几人可就难说了。
与淡然喝酒的陈伯约想比,这关系远近一目了然。
陈瑞摆手让陈贺州等人坐下,自己继续道:“在坐之人多为陈家子弟,也不乏他姓子弟,今日我陈瑞身为师长,身为大明官员,更是一名士子,在此要告知你们一个道理。”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在世为人无外乎求自在二字,汝等莫要为了权财色酒侮辱了身上的平衫,污了士子二字。”
崔白反应最快,一个长揖到底,高声道:“学生受教……”
这时众人首教二字方才缓缓道出,奉承的功夫高下立判。
开玩笑,前世领导讲话一周一次,每个眼力见的早就背扔到车间去检验生产流程去了。
这设计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本事都差不多,上级自然喜欢会说话的。
陈瑞这样的老干部自然也是,伸手扶起崔白,在他头上揉了揉。
堂下的人又是一阵羡慕,这可是进士的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才气。
可陈瑞的下一句话却让崔白崩溃,这世道还让不让八岁的小孩子活了。
前世小学生喜欢王者,让他们过来试试这样,估计连手机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