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
唐傲喷了一口酒水和着肉渣子,急促的咳嗽,残余的酒水顺着鼻孔流下,火辣辣的烧疼,又呛又难受。
牧景瞪视着他,伸手擦掉脸上他喷出的酒渍残渣,见他愈发剧烈的咳嗽,握手成拳,狠狠的捶打他后背,泄愤。
奇妙的是,被她这一通捶打,竟真真止了咳,抬头怨气颇深的反瞪牧景,手下提起她的衣裙,擦了嘴,擤了鼻涕,还将手上的污秽尽数抹了上去。
牧景因他的举动立即涌上火气,怒目圆睁,素手如影于他周身狠狠点了几下,唐傲立即如抖筛糠,之后四肢麻木,提不起丁点儿力气。
寒鸦寨主边喝边放声大笑,如何都停不下来,不禁阔步走向正中,分开两个互相搭着肩,脚下拧麻花的人,单手猛的拉过其中一个,抬脚反勾倒在地,被摔于地上的人身子往上挺了挺,双臂张开,呵呵望着天空傻乐。
牧景拔了些草,无视唐傲瞪大即将撑破的眼球,擦了擦身上的污秽,转而撕了肉,嚼的津津有味,看向正前方毫无悬念的角斗,拍手叫好,更激起了寒鸦寨主的斗志,立时点了好几个壮实的兄弟一起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唐傲觉得身子开始发麻,低声咬牙切齿的问牧景。
牧景撕下一块肉,自己咬了半截,犹疑了会儿,将剩下的捏到唐傲嘴边儿上,“张嘴!”
唐傲倏地换了冷沉的脸色,咬牙道,“你敢!”
牧景眨着无辜的水眸,轻声说道,“你刚刚喷了我,又弄脏了我衣服,我都没嫌弃。再说,你恢复如常的时候,怕是早就没肉可吃了,饿着可不好。”说着又将手中的半块肉往前推了推。
唐傲磨一磨牙,猛地张嘴,不仅咬住肉,更咬着牧景纤细的食指不放,见她蹙着清秀的弯眉,口里也尝到一丝血腥后,才松开,盯着她怒意颇盛的眸子,挑衅道了句,“真乃人间美味啊!”
牧景瞪视了一会儿他,将手指上溢出的血珠抹到他湛蓝色衣袍上,转而拿起整只羊腿,大口啃咬,再不理会唐傲。
由此,唐傲饥肠辘辘整整一晚,期间无数次翻身起来,厉鬼似的阴森瞪视沉睡中的牧景,拳头抬起又放下,转而抓起一把枯草,继续抬起,再次放下,直到困意驱走饥饿,方倒头睡去。
凌晨时分,簌簌的风声消失了,噼里啪啦的响动惊醒了沉睡的牧景,起身几步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始一迈步,脚下坚硬滚滑的颗粒物令她低头去看,白的晶莹剔透,密集铺在地上的竟是——冰雹。
门外轮值的几人瑟缩着头,双手交叉在袖筒里,胳肢窝下随意夹着一把大刀,不停的转着,看见牧景,赶忙朝她挥手,示意她进去。牧景微微点头,退回屋子里,掩了门,继续上床睡觉。
晨起饱腹过后,寒鸦寨主过来同牧景说了几句话不到,牧景借口一时适应不过山上环境,着了凉以致腹痛为由,再次钻入被窝。
冰雹积了厚厚一层,转成滂沱大雨,淅沥叫嚣,仿似耀武扬威,至少牧景是如此认为的,因为这样的天,什么也做不成。
唐傲盘腿坐在牧景床下方,低声问道,“哎,你为什么自愿上山来?莫不是为了救我?”这是唐傲自见到她时推想至今得出的结论。
牧景睁开眼睛又闭上,不理会他。
唐傲见她不回应,也不介,斜挑嘴角,继续低声道,“既然你晓得瑶儿,定是仰慕我吧,是以才一路跟随,想借此引起我的注意。”